随意别在发间,已是松松散散。
窗外夜色渐浓,她心底的不安也如这夜色般,一点点弥漫开来——他去哪儿了?
这个时辰,早该回来了。
先前遣青桔去问从流,从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也只听守门的仆役说:
大人用过晚膳就一人出了门,出门的时候一身便服,心情甚好。
她本想着不再理会,但那丝疑虑却萦在心头,挥之不去。
终究是担心掺着疑心,她便又打发了从流去大理寺寻人。
可眼下,连从流也该回来了。
敲门声猛地响起。
沈月疏示意青桔去应门,自己则从拔步床上起身,理了理微乱的衣襟,端坐在一旁的绣凳上。
从流步履匆匆地走进来,躬身行礼,声音低沉:
“夫人,大人不在大理寺……小的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他其实何止去了大理寺,连藏心阁、疏月园与醉月楼也悄悄寻过,皆不见大人踪影。
此刻他心头已乱成一片——大人素来行事有度,从未这般音讯全无过。
沈月疏心头猛地一沉。
她静默半晌,终是将青桔遣至门外守着,转而望向从流,声音轻而清晰:
“从流,你近前些。”
她语气平静,却自有一股不容闪躲的郑重:
“我一向信你,今日也只问你这一次——大人生辰那两日,他当真是宿在大理寺,还是……另有别处?”
她略顿了一顿,复又开口,字字清晰:
“今日我问你的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再无第三人知晓。”
“大人他……”
从流支支吾吾,犹豫半天,道:
“大人他一直都在大理寺。”
“好,你下去吧。”
沈月疏指尖微微一颤,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朝从流挥了挥手,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