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滩油渍上,他眼里闪过暗光。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白老爷的左侧,迫着他往油渍那里走。白老爷不曾注意,也没留心,他以为说出这番话,张义泽又没有回答,此事便了了。
然而罗衣却看到了,她抿了抿唇,目光往草丛里一扫。顿时,一锭雪白的银子出现在那里,若隐若现。
张义泽一眼便看到了,他眼睛一亮,视线立刻从白老爷的身上收回。落后几步,去捡草丛里的银子。
然而等他摸到那锭银子时,却突然脚下一滑——
“啊!”张义泽失控地滚下台阶。
台阶陡峭,他刹不住趋势,一眨眼便滚落下去数丈之远,速度越来越快。
亲,私奔吗
草丛里的那锭银子,足有十两重,雪白雪白的,闪闪发光,简直让张义泽移不开目光。
他缺钱,何况是这么一笔不小的意外之财呢?
为了不让白氏父女察觉,他面上做出黯然的模样,脚下越来越慢,直到靠近路边草丛。心跳很快,咚咚的,他强压下激动和惊喜,弯腰把那锭银子抓到手里。冰凉,触手坚硬——
到手了!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脚下不知踩到什么,竟然一滑——
“啊!”他尖叫一声,收不住势头,脸朝下栽倒,滚了下去。
慌乱之中,手里不忘紧紧攥着银子。
“哎呀!”看着这一幕,罗衣惊呼一声,抓紧了白老爷,“爹,他,他摔下去了!”
白老爷也吓了一跳,这么陡的台阶,他又摔下去这么远,该摔多惨?
两人互相搀扶着,匆匆往下走去,身后留下一滩无人问津的油渍。
张义泽滚出去很远,才偏离位置,在路边的草丛里停下了。白老爷和罗衣赶过去时,他已经摔晕过去了。鼻青脸肿,衣衫破烂,好不狼狈。
“我在这里守着他,婷婷,你去寺里叫人来。”白老爷道。
罗衣点点头:“嗯。”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到寺里叫人了。
方丈大师亲自带着人赶过来的。看到张义泽的情形,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从容不迫地指挥着僧人们把张义泽抬到担架上,跟白老爷和罗衣道:“多谢两位施主。这条小道太过偏僻,已有多时无人打理,两位还是到正路上去吧。”说完之后,便带着僧人们走了。
白老爷看了看下方陡峭的小道,曲径通幽,环境是真幽静,可也真不安全。
“婷婷,咱们回去吧。”白老爷道。
罗衣自然没有意见:“好,我听爹的。”
两人拐回正路,回了白府。
一路上,白老爷没提起张义泽的任何话。到了家,他才道:“爹在方丈大师面前说的话,不全然是谎话。爹当真打算把你嫁给一个凡夫俗子,他不必有大志气,只要为人踏实稳重,品性敦厚,爹就把你嫁给他。”
他认为女儿的心性过于纯良,配个老实些的男人最好。
罗衣心想,再有两年多,这具身体的阳寿便要尽了。嫁个好男人,不是耽误人家么?于是她羞涩地低下头,小声说道:“女儿想陪着爹。”
白老爷心里很受用,却道:“爹也舍不得你。但总不能让你一直留在家里,成个老姑娘?”
“爹带我去游山玩水吧?”罗衣抬起头,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道,“我从小没出过门,也不知道这世道是什么样的,以后嫁了人,夫婿便是再好,也不会容忍我这个。爹,你带我去吧?”
白老爷听到这里,止不住的心酸,眼眶都湿润了,他连连点头:“好,好,爹先带你游玩两年,再把你嫁出去。”
在白老爷看来,游玩两年也好,带她见见世情,磨练磨练心性,这样以后嫁了人,也不会被人欺负得没有还手之力。
罗衣来讲,这是白婷婷跟白老爷最后的时光了,她尽力陪好白老爷。
张义泽是在嵩山寺里醒过来的。
醒来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握了握手心,然后他脸上一沉。
只见手心里空空如也,哪还有那锭雪白可爱的银子?他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在嵩山寺,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脸上沉沉的,坐起来后,久久没动。他与方丈大师是好友,自然不能平白冤枉寺里的僧人窃了他的银子。难道是他摔下去的时候,不小心遗失了?想到这里,他便掀开被子,下床穿鞋。
身上摔得极重,他一动就疼得要撕裂开似的。好在没伤筋动骨,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努力挪动着步子,向僧人们道了谢,然后告辞离去。
“施主,莫要再走那条小道了,经年失修,不好走的。”离开之前,僧人劝他道。
张义泽自然是笑着应下,谢过提点他的僧人后,便往小道行去了。他不甘心,他要看看,那锭银子被遗落在哪里了?
他摔得实在惨重,走一步都疼得难以忍受,更别提下台阶了。但想着那锭银子,他咬着牙,忍住了疼。
他回到昨日发现银子的地方,然后一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