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罗衣的眼神,带了掩不住的嫉妒。
进门之前,她一直以为这位夫人是个粗鄙的乡下女子。否则,怎么会毫无权利,还叫一个小妾管家?没想到,罗衣的容貌相当之好,气度也不一般,哪怕是娇俏的金香儿,站在她面前也不显得出挑。
而她呢?姿容平常,连府里的丫鬟都比不上。
“夫人,您既占着这个位置,就该担当起来才是。您现在这样,既不伺候大爷,也不为大爷分忧,更是膝下空空,对得起大爷吗?”王玉莲掐着手心,不掩嫉妒地道。
罗衣这下听出来了,王玉莲是逼宫来了。
“大爷让你来问我的?”罗衣问她。
“这话还用大爷说吗?但凡对大爷有几分心意的,都会这样为大爷着想。”王玉莲道。
罗衣笑了笑,没答话。
王玉莲又说了几回,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说她不该占着正室的位子。罗衣不答话,全然视她为无物,气得她好一阵子喘不上气来,扶着丫鬟的手就走了。
傍晚,小兰关了铺子回来了,听说了这事,气得踢了墙角一脚:“什么东西?也敢来夫人面前造次!”
“夫人,您就这么忍着她?”小兰不信。若是从前,她还觉得夫人是在忍,可是跟了夫人这么久,她渐渐看明白了,夫人不是忍着,而是心里有盘算,不到时候不露出来。她一时心里痒痒,便问罗衣:“夫人,您什么时候收拾她?”
罗衣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胡说什么?我收拾她做什么?她怀着大爷的孩子呢,是许家的功臣,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不会动她。”
“哦。”小兰撇撇嘴。
然而没过两日,她便知道了罗衣的手段。
王玉莲明里暗里激了罗衣几回,不见罗衣松口,也不见罗衣有丁点儿羞愧的模样,心里很不舒服,又等不及,便转而在许连山面前吹起了耳边风。
“我可不想以后生下来的孩子,人人都喊他一句‘小妇养的’。”
“我哪里比不得那个女人?她有的,我都有。她没有的,我也有。大爷为什么忍着她占那个位置?”
“大爷就算不为了我,也为了咱们的孩子吧?总不能叫孩子生下来后,别人对他指指点点,瞧不起他是个庶子?”
字里行间,全都是在表达她要做正室的意思。
她当初给许连山做妾,也不是诚心的。她打听过了,许家只有一个不管事的夫人,还有一个烟花巷出身的妾,都是好打发的。她只要怀了孩子,立刻就能翻身做夫人。
没料到,罗衣并不是个好拿捏的。而许连山,往日里虽然宠爱她,听了她的话,却也不松口!
“为什么?”王玉莲不乐意了。
许连山的确对罗衣说过,如果王玉莲生了儿子,就扶做正室。
但王玉莲开口叫他表态,他却并不想应下。
无他,实在是王玉莲太丑了。况且,她家里又不是长寿的人,如果她也早早去了,他岂不是又要续弦?太麻烦了。
“我不依!”王玉莲不知情由,大闹了起来。
自从她怀了身子,许连山从未违逆过她的意思,没想到这件事上会栽了,她满心的不服气。
“她一不伺候大爷,二没有子嗣,三没有帮得上大爷的娘家,她凭什么占着那个位置?”王玉莲叉着腰,大声嚷嚷出来。
府里的下人们都听到了她的声音。
罗衣自然也听到了。
她笑了笑,起身往王玉莲的院子里去了。
“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占着这个位置。”罗衣走到王玉莲的身前,目光在她的肚子上停留片刻,而后抬起头,声音并不大,但却异常清晰地传到许家每个人的耳中:“一,我伺候了大爷六年;二,我怀过大爷的孩子;三,我拿嫁妆助大爷挣家业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她最后一句分明是在调侃。毕竟,她也只比王玉莲大两岁。她嫁给许连山的时候,王玉莲已经是年华初绽的少女了。
但听到这句话的人,却没有一个觉得好笑,竟都在心中想道:“原来大爷是靠夫人的嫁妆起家的啊!”
从没有人提过这事,都以为李曼娘是好运道,才嫁了个能干的男人。听了这些秘闻,看罗衣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敬重。
等闲女子可舍不得自己的嫁妆!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
王玉莲听罢,脸色大变!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掐住手心,看向罗衣的眼神,几乎要吃人一般!
她原本的打算,是通过这样一闹,让许连山不得不休掉罗衣。或者,让罗衣自惭形秽,没脸再占着正室的位置。没想到,罗衣竟然有着这样的倚仗!
大爷靠她的嫁妆起家,这辈子就不能怠慢她,不然就是忘恩负义!
心里的打算一下子破灭,让王玉莲难受得百爪挠心。
罗衣穿着一身剪裁极为合身的细棉布裙子,站在庭院当中,风吹得她的裙角缓缓飘动,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娇柔又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