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脚步走近,弯腰在她耳边低低开口:
“是想挪到床上睡,还是陪我吃些东西?”
她揉了揉眼,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
“陪你吃些。”
桌上早已布好膳食,八个热盘蒸腾着热气,八个冷碟色泽鲜亮,满满当当地摆了一圆桌。
可许是连日赶路倦了,沈月疏望着满桌珍馐,竟半点胃口也无。
先前从锦州赶回京城的路上,她还日日惦记着卓府的饭菜,馋得不行,如今这一桌子人间至味就摆在眼前,她却连动一筷子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最后,她只勉强用了小半碗软糯的桂花汤圆,便放下了筷子。
指尖轻轻搓着腮帮子,目光落在卓鹤卿身上,静静看着他进食。
她原以为,今日回到阔别两月有余的卓府,又能见到婆母与一双儿女,他脸上该是掩不住的喜色才对。
可此刻瞧着,他眉宇间却似凝着一层化不开的云翳,分明是满腹心事的模样。
难道……卓家又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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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轮挂上梢头,清辉漫进窗棂。
沈月疏卧在卓鹤卿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胳膊,他今日沐浴时用了乌木沉香味的澡豆,她用了玫瑰香味的,两种味道在红纱帐里交融,倒是生出了一种更让人沉醉的幽香。
“今日为何不带我去向母亲请安?”
沈月疏的手在卓鹤卿的脸颊上摩挲。
“额,怕你太累。”
“怕是你们有些悄悄话要瞒着我吧。”
她的手调皮的在他喉结处打了一个转。
卓鹤卿的目光躲闪了一下,道:
“母亲说,你这几日舟车劳顿,疲惫不堪,让我忍着,晚上不要扰你。这算不算得悄悄话?”
她没有再问,在他怀里沉沉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