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绑匪再度踏入东屋,高个子朝榻上沉声道:
“咱们做笔交易。”
沈月疏仍维持着自我保护的蜷缩姿态,残破的寝衣被她紧紧攥在胸前,她强作镇静,抬眸道:
“你讲。”
“雇我们的人还欠五十两尾银。你若愿出这笔钱,我们即刻放人。”
沈月疏闻言,心头莫名一涩——
原来自己竟还不如卓鹤卿随身的一枚玉佩值钱。
这念头一闪而过,她平静回道:
“好。”
矮个子没料到沈月疏竟答应得如此干脆,心里顿时悔青了肠子——
这分明是只油光水滑的肥羊!不捞个盆满钵满都对不住这运气!
他慌忙倒吸一口气,纠正道:
“不、不对!方才说错了,至少得要五百两!”
沈月疏神色不变,淡然应道:
“好,我让夫君给你们一千两。但你们若是毁了我,我便撞死在这儿,让你们一两银钱也得不到。”
她迎上对方目光,接着道,
“那便劳烦二位送我回府。若不便,也可寻来纸笔,我修书一封与他,你们带去,银钱自会按你们要求的时辰、方位如数奉上。”
送她回府无异于自投罗网,两人断不敢冒这个险。
对视一眼后,高个子绑匪当即决定:
“我留下守着,你去寻纸笔。”
矮个子点头应下,转身便出门去张罗。
屋内只余沈月疏与那高个汉子,一坐一立,各怀心思,空气里静得只剩窗外偶尔的鸟鸣。
~~
卓鹤卿一路向南疾驰,目光如炬般扫过道路两侧。
忽见草丛中一抹熟悉的颜色,他勒马俯身,用剑尖轻轻挑起——正是沈月疏的锦帕!
他心头一紧,随即涌上一阵欣喜:
这个方向,果然没有错。
车辙印在一处破旧民宅前赫然断绝。
卓鹤卿将马匹拴在远处杨树下,借着草木遮掩,悄无声息地绕宅一周。
随即身形一纵,轻巧地翻上屋顶。
他伏低身子,借着高处视野将院内情形尽收眼底——
却只见一对老夫妻在院中拾掇,举止从容,并无半点绑匪的戾气,更不似私藏了人的模样。
难道判断有误?
他心头一沉,却不甘就此放弃,目光扫向前后左右几个院落。
只见西后方的院落陈设极为简单,屋前积尘,显是久未有人常住。
一丝异样浮上心头——绑匪若要藏人,必选此类僻静无人之处。
他当即从屋顶悄然滑下,潜至那可疑院落外,正欲细察,却见一个矮个子男子手持纸笔,步履匆匆地径直朝院内走去。
卓鹤卿待那男子入院后,便与从沙悄然潜入院内。
果不其然,在东屋的窗棂间,窥见了沈月疏纤弱的身影——
她正跪坐于榻前,一只手死死攥住胸前已被撕裂的衣襟,另一只手却勉力执笔,在纸上急促地书写着什么。
他朝从沙递去一个眼神,二人当即破门而入,以迅雷之势将屋内一高一矮两名绑匪制伏。
沈月疏闻声转头,一见卓鹤卿,眼中顿时涌上难以置信的惊喜,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
他终于找来了。
卓鹤卿将绑匪牢牢捆在院中老树上,交由从沙严加看管,随即转身返回东屋。
他利落地脱下外袍,将惊魂未定的沈月疏仔细裹紧,随即俯身将她稳稳抱起。
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畔,只落下四个沉甸甸的字:
“我在,不怕!”
沈月疏苍白的脸颊轻轻靠在他肩头,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应道:
“抱紧我,别放手。”
卓鹤卿抱着沈月疏踏入院子,目光扫过从沙,声音清冷:
“袍子脱下来给我。你在此守着,我回去遣人给你送来。”
从沙不敢有丝毫怠慢,手忙脚乱地脱下袍子递过去。
他心知今日守护不力,追责在所难免。
眼下莫说是脱件袍子,便是要剥他的皮,他也只能硬扛。
~~
时近晌午,卓鹤卿才将沈月疏带回宅邸。
他未假他人之手,径直将她引入浴房。
亲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