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拦不住他吗?”
“凤鸣王能在朝中屹立多年,自是不凡。他根基深厚,朝堂民间敬仰他的人众多,若本王的人拦下,他指不定要为你闹出大事。”
何湛想着,那你可是错了,这个小狼狗只为你搞出过大事。
何湛不怎么搭话了,宁晋还不依不饶:“下人说,你想见景昭帝?不见宁左宁右么?”
“诚如主公所料,忠国公府乃臣的心结。当年景昭帝设计诬陷我爹,令他含冤而死,于我算是杀父仇人,臣想见他,很奇怪吗?”
宁晋将他抱起来,笑着说:“好。”
猜度
锁链的声音叮呤作响,过了夏,天牢里开始冷了起来,夜间尤为难熬。即使是这样,宁右身着单薄的囚衣坐在牢狱中,也没有半分窘态,仿佛他在的地方只是一间陌生的宫殿。
将皇子以庶民之身关入天牢,宁右还是第一个。
“吃饭了!吃饭了!”牢头敲着门,锁链晃啷啷地响着。
宁右未动,闭上了眼,嘴唇已因多日未曾进水进食而起了皮,脸色苍白很多。牢头见他不吃,气哼哼地坐在地上,将原本该宁右吃的东西全都吃到自己肚子里:“果然是吃玉食长大的王爷,瞧不上牢饭,那您就饿着,看您能撑多久。”
无论牢头怎么挖苦讽刺他,宁右都没有应上一句话。
牢头呸了一声:“你现在连牢饭都吃不上!”
外面的人进来通传:“头儿,睿王来了,刚进角门。”
牢头擦了擦满是油光的手,赶紧迎出去。
宁右喉结滚动,脸上总算有些许变化,不一会儿他就看见身着朝服的宁晋缓步走到牢门前。听看牢的人说皇上卧榻的这些天,都是睿王在旁辅佐政事,内阁的大学士都对睿王的能力称赞不已。经此一事,似乎朝中上下都开始偏向睿王一脉,属意睿王为新的储君。
成王败寇,莫过于此。
宁晋看了眼脚下的碗,再看宁右,显然他未曾动食。宁晋说:“你要在这里呆很久,总要习惯。”
宁右:“父皇不杀我?”
宁晋答:“不是父皇不杀你,是我不想让你死。”
“你有这么好心?”
“原是没有的,不过三叔曾经求过我,若你我兄弟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希望我能放你一马。我是一个遵守诺言的人,尤其是对他。”宁晋将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宁右低低笑了几声:“兄弟…?若没有你,我们宁家何故家不成家?三叔又怎会…如此待我?”
“不过是让你当了几天的太子,你就妄想取而代之。宁右,你贪得无厌,为何要怪到我头上?”
永远得不到,他就不知道得到之后有多好。怎能怪他贪得无厌?他这辈子最想得的东西,皆是因为那个位置,若他能赢,或许何湛就会陪他一辈子。可惜,赢的人是宁晋。
宁右默了半晌,道:“我想见见三叔。”
宁右早就要求过了,牢头只将他的要求转达给宁晋,所以他今日才会来。但很明显,宁晋不会让他如愿:“你不配。”
宁右嗤笑:“原就是你不配。这么些年,他为你吃了多少苦?他与我一起长大,自幼就在药罐子里泡着,带我们玩,中途还要去喝碗药。他怕苦,苦得他常常掉眼泪,小时候大哥还笑他,可他是个喜欢强撑着脸的人,叫大哥笑了一次,就再也不哭了。”
宁晋非常讨厌宁右跟他说关于何湛的事,宁右口中的何湛,是他从来都没见到过的。他为此嫉妒得要死,嫉妒得发疯。
“这些事,不用你来告诉我。以后他不会再受苦了。”
“宁晋,我会看着你的。看着你跟我一样,得到之后再失去,你也该尝尝这种滋味。”
“我不像你,明知道他身体不好,三分毒的药都敢给他下,就为了满足自己那点狭隘的欲望。”
宁右僵了半晌,眯着眼笑起来:“你哪儿不像我呢?你放任他到我身边来,一样是想证明自己是被需要的那一个。不过,想来我也不该有遗憾,毕竟…能得一次一生所求。…狭隘么?我开心得很。”
宁晋冷了眼:“你若不想死,就别再试图惹怒我。”
宁右:“三叔瘦了很多。我最喜欢他的手,生得好看,同他一样迷人,还能给人欢愉,他情动之时常会不禁地唤人的小字,声音比猫都要挠心。你与他在一起那么久,应该知道那是何等的快活。”
他说着这些话,宁晋挥手叫人打开房门,不等他在继续说下去,一脚将他踹到墙上去。力道之狠,瞬间让宁右吐出一口鲜血来,心脏每跳一下,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宁晋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死死抓住他的衣领,红着一双眼:“你敢碰他?”
“宁晋,我看着你,看着你跟我一样痛苦!”说罢,宁右笑得更加疯狂。
宁晋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他是天生当帝王的人,可他却不信何湛,他留不住何湛,留不住。宁右笑得狰狞,他甚至都能预见宁晋以后会有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