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们说,费科杀掉了我的父亲和哥哥,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劳顿叔叔,真相是这样吗?”
劳顿纠结了下。
在看到托诺险些被杀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巫妖族出了大问题,但是保护托诺的想法还是占据上风,所以他打算先把托诺送到魔王宫,等托诺安全了再恳求魔王让自己回来保护巫妖族。
“是的,费科是个阴险的混球,”劳顿说,“我先把你送走好吗?我保证,我会杀掉费科的。”
托诺心里的怀疑更深了。
他摇摇头,表示自己的不配合:“有巫妖用了凋零诅咒,如果再不扼制,所有的巫妖都要死。”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略微上扬,隐约中竟透出一丝兴奋。
好在劳顿听见凋零诅咒四个字的时候已经大脑空白,完全没发现不对劲。知道凋零诅咒的危害性,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所有巫妖都死无葬生之地,劳顿咬了咬牙,脱下瞬移手套,交给托诺,简单交代了用法:“一旦事情不对,立刻离开,好吗?去魔王宫,托克在那里等着你。”
托诺乖巧点头,接过手套,目送着劳顿冲向族地深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自己也化作一团灰雾,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族长山洞,费科早已经死得连骨头渣都找不着。
巫妖们停下了撕打,心灰意冷地坐在地面,各个都狼狈不堪,却谁都没有起来尝试着解除凋零诅咒。
每天都在跟诅咒魔法打交道,巫妖们清楚地感知到,托诺在族地的每一处地点都刻了凋零诅咒的扩散魔法,除非现在立即逃离族地,否则他们必死无疑。
可谁都不想走。
残酷真相揭穿的不止是费科的罪恶,更是他们的。被莫大的愧疚拉扯着内心,巫妖们完全放弃了抵抗,心灰意冷地想着,不如就这样随族地一同埋葬在灰烬中,或许还能在另一个世界祈求族长和托克小族长的原谅。
“你们在干什么?”劳顿飞奔过来,环视一圈,满头雾水,“赶紧跑啊!这里已经被凋零诅咒侵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抬头看到劳顿,巫妖们的眼神变了变。
可依旧没谁说话。
劳顿急了:“你们疯了吗?要杀费科就杀,搞出凋零诅咒干什么?这是哪个蠢货的主意——”
话音未落,他的胸甲忽然亮起,为他挡住一记诅咒攻击。劳顿惊怒交加地转身,刚要打回去,手臂僵住,不可置信地看向攻击自己的巫妖。
“哟,”托诺歪歪脑袋,轻蔑地看向他的战甲,“看来给新魔王当狗是个不错的工作,连战甲都有附魔。”
可怜的劳顿几乎要晕倒在原地。
“你,我,”他结结巴巴地说,最后一拍脑袋,几乎哭出声,“大王说得对,巫妖族都是一群心瞎眼盲的蠢货!”
他们没看出朝夕相处的费科心藏恶意,没看出阴郁孱弱的托克遭受折磨,居然连从小养到大的幼崽其实是伪装成傻白甜都没识破!
“别在这里停留了,”他几乎是祈求着说,“赶紧离开族地,跟我一起回魔王宫吧……托克和其他巫妖都在那里,真的,我不是在骗你!当时费科逼着托克去试探大王,大王发现托克被虐待,就把他救回魔王宫了。托克现在特别厉害,他魔文考试得了一百分,还获得了红月勋章!”
托诺嗤笑一声。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恶意,还带着婴儿肥的漂亮脸蛋扭曲成凶狠的模样,“你觉得我是因为托克的死才要毁灭巫妖族吗?才不是!我是因为费科,因为你们!我受够了这个满口忠诚却脏污纳垢的族群!”
劳顿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悲伤。
其实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能接受事实,但他清楚地知道,无论托克还是托诺都只是受害者,而他和其他巫妖才是帮凶。
只不过相较于那些丧失了生存意志的巫妖们,已经默默消化了快半年、且肩负着把托诺带回魔王宫这重任的劳顿更加理智。
“托克在魔王宫,”他说,声音哽咽,喃喃地重复道,“托克在魔王宫等你。”
托诺瞪着他,没说话,但是眼圈渐渐红了。
在这无声的僵持中,诅咒气息逐渐缠绕到巫妖劳顿的脖颈处,在他脸上留下乌青色的印记,透着腐朽溃败的气息,却又被他的魔力压制,一点点磨去,无需太长时间就能消弭于无形。
“我没事的,”他不好意思地看向魔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托克的脸色,“总之就是,托诺把剩余的巫妖族人组织起来,离开族地往魔王宫走,应该过几天就能到了。”
托诺嘴上说的狠厉,又是灭族又是屠杀殆尽的,其实早就忽悠着自己亲信的巫妖离开,还把幼崽们都带到族地边缘处避难,最后算下来,也就费科和那几只跟费科一同叛变的巫妖死得挺惨,其他巫妖压根也没受多重的伤,除了互相撕打的伤势外,只是被凋零诅咒波及到的诅咒印记需要一段时间来清除。
沃伦摩挲着指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偏头看向托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