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羽走上前,犹豫片刻,假装小心翼翼,试探着碰到了星落的手臂。
她迅速躲开,目光垂下,盯着地面,怯怯地说:“多谢林大人。”
林惊羽忙说:“星落,别这样。你我之间没必要这么客套生疏。”
星落的眼睛已经肿了,闻言,轻轻一眨眼,又是一行清泪缓缓落下。
林惊羽不自觉地抬起手抹去她的泪水,低了低头,柔声道:“别哭了。”
她似是被吓了一跳,赶紧再次躲开他的举动,用手指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强颜欢笑:“我没事,没事。你也累了吧,请坐下喝点茶水。”
星落为他倒水,林惊羽却不坐,挨在她身边,柔声问道:“你还好吗?”
“还好。府里面衣食不愁,能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呢?”
林惊羽道:“程宣的事情,我一定会查的水落石出,将那些贼人绳之以法,你放心,必然给你个交代。”他说得信誓旦旦,有模有样,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陈月白因怨入狱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凝睇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会沉冤昭雪。可到头来却不过是林惊羽的一场骗局罢了。
星落愁眉不展,只是轻轻说道:“他都已经死了,那些人被捉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星落,你别这样,你还年轻,还有哥哥和嫂子,还有……”他停了停,认真说,“你还有我。”
他突然靠近,星落再次避得远远得,哽咽道:“我知道,我不会寻死觅活,你不用担心我。”
林惊羽不能逼得太紧,只能叹了口气:“好,我明儿再来看你。”说完,也不管星落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便兀自离开。
程宣死了,府里面那些下人们也被星落一个一个地打发走了,只剩下几个不愿走的和无处可去得说是服侍、陪伴星落。
林惊羽倒是真得日日都来,只是星落还在戴孝,他不敢光明正大地进入,只是如从前一般,从后院翻墙过来。星落并不是很愿意面对他,但是林惊羽脸皮厚,赶也赶不走,再加上星落这个时候哀莫大于心死,也无心去管。
这一日林惊羽从北镇抚司点了个卯就赶来探望星落,没想到,翻墙这一幕却被陆致沄瞧见。林惊羽拿了些新鲜贡品给星落,可惜她没什么胃口,无精打采得,林惊羽见她神色颇为疲倦便让她早些休息,自己先行离去。
陆致沄见他又很快匆匆离开,心里面便泛起了嘀咕。从前关展眉说陈星落是故意勾引了程宣,但是以他对她的了解,陈星落不是那种女人,那么程宣和陈星落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林惊羽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星落躺在床上看电影,这两天林惊羽送来不少好吃的,她饭量增加,晚上又没有适时的运动,忽然觉得有点恶心。忽然眉头一展,计上心来。
第二日她在林惊羽面前也故意扮作恶心想吐的样子,林惊羽赶紧上前拍了拍她的背部说:“怎么了?你吃坏东西了吗?”
她摇摇头,似乎是有什么事不想被林惊羽知道,眼神闪躲着:“没什么,没什么。”
林惊羽心中一转,顿时清明,一把握住她的手问道:“你有了身孕是不是?”
星落凄惶地摇摇头,只是一味地哭泣。也是,程宣死了,这就算是遗腹子,终究不是什么喜事。
林惊羽下定了决心,索,执着地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星落,你嫁给我吧,我照顾你和孩子。”他当然没那么大气,不过想想,那是星落的孩子,或许更像是星落而不是程宣,他会努力尝试爱屋及乌。
星落推开他,面向窗外,凄然道:“那怎么成?我会回家乡去,和哥嫂一起。”
“你哥哥嫂子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你一个女人带着遗腹子要承受多少流言言蜚语,你想过吗?”林惊羽上前,把她转了个身面对自己,微微低下头,语气里带着祈求,“嫁给我吧,你若是怕别人议论,咱们就低调地办。我会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不会让孩子受半分委屈。你也是。”
星落的眼睛像是两丸黑白水银,清澈而又无辜:“不、不可以。他刚刚过世,我怎么能……”
“他临……”林惊羽差点脱口而出程宣临死前的话,稳了稳心神才说道,“那有什么,人死了就如灯灭,谁会理会。再说,我们本该就在一起的是吗?若不是表哥从中作梗……”他不欲再说下去,只是冷哼了一声,叹了口气。
星落迟疑着,装作有些动摇的样子,林惊羽欺近,唇瓣轻轻地落在她眉心处,她的身子绷得很紧,林惊羽哄着她:“星落,我的心没有变,我还是喜欢你、爱你。”
星落怔怔瞧着他,她现在也没什么主见,想起来从前林惊羽与自己的有缘无分,还有自己腹中那个孩子,旋而轻轻地问他:“我听说你和那位关小姐走得很近,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得。”
林惊羽莞尔道:“同僚罢了。偶尔有些来往,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再说,她最近救了皇帝,调到御前去了,我和她都碰不到面,哪能有些什么?莫要胡思乱想了,我只当你答应了,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