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妻主,他就很知足。因此,一路上并没有露出半点不舒服的模样,就连抱怨也没出过一句。
不是给罗衣捏捏腿,就是给她揉揉头。路上歇息时,只要碰到有水的地方,必定跑去打水,用手帕浸湿了,给罗衣擦手、擦脸、擦脖子。
到了晚上,整体修整时,他还会把存的水用瓦罐烧热,用手帕一点一点给罗衣擦洗头发。
他把罗衣照顾得无微不至,看得于父也服气了,他都不曾如此照顾过于母呢。虽然仍然对他不是很喜欢,却也不再说什么了。
一转眼,过去了三天。
众人都不是吃苦耐劳的人,赶路的速度并不快,也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即便这样,也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掉了队。
这一日,马车正前行着,忽然前面传来了嘈杂声。
马车停下来后,罗衣探身向前,问道:“母亲,前面怎么了?”
于母没回答。
过了一会儿,前面有人喊道:“桥断了!我们绕路!”
通往周城的路上,有一座桥,但是这座桥不知何时断了,众人不得不绕路。
“我总觉着不好。”于母皱着眉头说道。好好的桥,怎么说断就断了?
但是除了绕路,也没有别的办法。
“绕到哪里去?要耽搁多久?”罗衣不太熟悉地理位置,便问于母。
于母道:“要绕过这条河,至少要耽搁一日半。”
罗衣沉默片刻,说道:“不会有事的!”
于母点点头:“但愿吧。”
一行人掉了头,开始绕路。
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哭喊声:“妻主!妻主不要丢下我!”声音嘶哑,虚弱无力。
罗衣愣了下,掀开车帘往回看。就见一名男子踉踉跄跄地追着。
他面有病容,目光绝望,很吃力地追赶着。却由于身体无力,很快就落在了后面。
于父说道:“是谁家的侍君吧?生病了,妻主不要他了。”
众人仓惶逃难,准备都不充分,有些人的粮食都见了底,以十倍的价格向其他人购买。除此之外,车里的人越多,行驶起来就越慢。
罗衣放下帘子,没说什么。
无独有偶,很快又有侍君被丢下。
这次不是生病的男子,而是身体健康,但是年纪略大的男子。
“哎哟……”于父用惋惜的口吻说道,“真可怜啊,碰到这样的妻家——”
“住口!”
“父亲!”
于母和罗衣同时制止了他。
谁都知道他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但他实在没必要。
于父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罗衣看向方尽,见他垂着头不说话,搭在膝上的手却攥紧了,想了想,忽然笑起来:“今天不教你念诗,教你写字。”
这几日,一直在路上,很是无聊。她之前包了本书在包袱里,便拿出来,读给他听,也会给他念诗。只不过,没有纸笔,倒不好教他识字。
但她刚才灵光一现,想起一个教他写字的法子。
她抓过他紧紧握着的手,轻轻掰开,慢慢在他手心里写下:“倾,城,美,人。”
以指尖为笔,以手心为纸。
她的手指柔软细滑,触在方尽的手心里,十分的痒。
两人这样亲密,却是在于母于父的眼皮子底下,让方尽不禁有些羞意。
但见罗衣教得认真,也就慢慢收回异样的心思,认真学了起来。
他学会之后,罗衣就让他在她手心里写,作为考核。
她的手心又软又嫩,方尽的指尖碰到她,就感受到一股麻酥酥的电流,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他羞得耳朵都红了,又不好表现出来,忍着那股麻酥酥的感觉,在她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着。
罗衣教他“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等他全都学会后,就看着他笑道:“你就是我的佳人啊!”
方尽更是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头一回觉得于母和于父碍眼,心里暗暗想着,如果这会儿他和妻主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一定忍着羞意,死皮赖脸也要凑到妻主的面前,求她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