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离开宗门,是不想连累到长清门。后来她知道,即便她离开了,也没有给长清门免去麻烦,小弟子们外出,一样受到欺负。
而如今,她的修为已至巅峰,再没有什么可惧的了,为何不回去?
见她答应下来,掌门很高兴,静水也微微笑起来,其他弟子们也欢呼起来,气氛十分轻快。
一众人拿出飞行法宝,在掌门的带领下,往宗门驶去。
回到宗门,静水看向高文道:“带你师父回洞府。”
高文兴奋得脸上微红:“是,师祖。”
又看向罗衣,脸上红红的,有些紧张地握紧了剑柄:“师父,我带你去。”
罗衣好笑:“难道不是我的洞府吗?我会不记得路吗?我只是离开了两百年,又不是两万年。”
高文张口结舌,又赧然,又羞愧,还有些掩不住的失望。
罗衣径直飞向了自己的洞府。
果然被打理得很整洁。
一尘不染。
还摆着几盆颇赏心悦目的小花。
“多谢你为我打理洞府。”她传音给高文。
本来垂头丧气的高文,听到这句传音,脸上绽开了笑容。
那个杀神
修真界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宁静与祥和。
大大小小的门派之间谦和友好,互相礼让。之前那些为了灵脉、秘境而争执不休的门派,现在肯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了。为了灵药、法宝而大打出手的修士们,也变得点到即止,不再下杀手了。
有修士感激罗衣,认为她的狠辣霸道震慑住了阴险小人,使得修士们各自修炼,减少了不必要的纷争。
也有修士怨恨罗衣,认为她将好好的修真界变成了一个绵羊窝——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与天斗,与人斗,现在人人不争不抢不打不斗,修的什么行,逆的什么天?
但是传到罗衣耳中的,只有赞誉。
散修们的赞誉,门派们的赞誉,连绵不绝地传来。与赞誉一同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礼品。灵果、灵酒、衣衫、首饰、法宝等,不一而足。
罗衣是赞誉照听,礼品照收,舒舒服服地过着小日子。
将长阴宫拔除之后,她一腔戾气泄尽,又变成了懒洋洋的状态。每天养养花,喂喂鱼,享受宗门中的小弟子们的仰慕,小日子过得平淡而有趣。
宗门对她没什么要求。她这样的实力,只要活着,对宗门就是无可替代的存在。何况,她才几百岁,寿命还长着,接下来的万年,长清门都不必担心什么。
但罗衣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修为到了这样的地步,打坐闭关都是无用的了,便隔三差五的到各峰遛一遛。看看药峰的人如何培植灵药,炼器峰的弟子如何炼器,还会学一学符篆。
她每接触到新事物,都学得很快,好像那些东西本来就储存在她的脑海中,如今不过是揭开了面纱,使之露出原本的面目。
小弟子们不知道,师兄师弟们也不知道,师叔师伯们仍不知道,就连跟她走得近的静水也不知道,都赞叹她天分好。
罗衣没有解释。就装逼,怎么了?
偶尔兴致上来,还会布个讲坛,跟门中的小弟子们讲讲道。
不少小弟子都是冲着她入门的,每逢她布下讲坛,人总是非常多。看到大家簇拥着她,围绕着她,用敬仰而热切的眼神看着她,罗衣总是很高兴。
一转眼,过去千年。
掌门突破了化神后期的修为,静水仍然是化神初期的修为,高文和林骁都是元婴期修士了。
千年来,长清门涌现出许多颇有天分的金丹修士。而元婴修士、化神修士的数量也增多了,门派的实力比紫霄宫和合欢宗加在一起都强大,让宗门上上下下都骄傲不已。
这些年来,合欢宗跟长清门没什么交往。倒是紫霄宫,非常热切,每隔一百年就要浩浩荡荡地来长清门,蹭罗衣的讲道。好像之前那些龃龉,全都不存在过。
静水极厌恶这些人,每次他们来了,她都闭门不出。
掌门也不喜欢紫霄宫的行事作风,但长清门乃是大宗门,总不好将他们拒之门外,那就显得太小气了。何况,紫霄宫虽然行事不够大方,却也是走正道的大宗门,不好拒绝往来。
高文和林骁等人当年吃过紫霄宫的暗亏,每逢这种时候,就到罗衣的洞府里,对她说道:“师父/师叔,您这阵子辛苦了,歇息一段时间,过几年再讲道吧。”
罗衣便笑笑:“不碍事。”
照讲不误。
但是讲道途中,偶尔会跟他们闲聊,说一说自己的人生体会。
譬如:“心里有什么话,有什么打算,就要早些讲出来。不然,被人抢先一步,就落了下乘。比如我当年,在结婴大典上,就要宣布此生之愿乃是将长阴宫连根拔起。却被某个门派的一位长老逼着发誓,要杀三个长阴宫的人,才能洗脱邪修的嫌疑。我当时心里真是憋了一口气,本是我自己要做的事,忽然从主动变成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