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跌跌撞撞,走在下山的路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在大战时眼睛受了伤,视力不佳,然而因为优异的嗅觉,在夜晚赶路对他而言,依旧轻而易举。脚步虚浮踉蹌,并非是因为空间感不佳,纯粹是因为心情紊乱的缘故。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抬起了头。天际一弯冷月,高高掛着,天空无一片云,月光显得皎白而明亮。
『我希望,哥哥能够想想自己要的,然后尽力去争取……』
禰豆子清亮的嗓音在炭治郎脑海中响起,就好像流淌过心头的银白月光一样,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想要的,他想要的……不就是义勇先生吗……?然而,他都做了些什么了?连义勇先生的一面都没有见到,只是因为麟瀧师父的几句话,就像隻丧家之犬,夹着尾巴逃了。这样,怎么对得起禰豆子,怎么对得起善逸,怎么对得起,自己。
炭治郎深吸了一口气,夜晚山林的冷冽空气鑽入鼻中,也让他心头明朗了许多。他捏紧了拳。
没错……再怎么样……他也要见义勇先生一面……如果义勇先生已经不要自己了,那也要听他亲口说了才算……虽然会痛彻心扉,但是如果是义勇先生给的,他愿意承受。绝对不要,这么不明不白地走掉!楍攵將茬&8475;&120108;&120218;s&120150;b&120094;&120148;&119900;韣傢鯁薪梿載 請荍鑶網祉
炭治郎旋过脚跟,朝着原路奔跑起来。
当炭治郎再回到小屋外头的时候,夜已深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偶尔几声虫鸣。看起来屋内的人已然睡下。
炭治郎搔了搔头,有些苦恼。
麟瀧师父铁定是不喜他来纠缠义勇先生的,所以他得小心些,不要被师父发现了……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义勇先生房里去,这样便万无一失……嗯?可是他并不知道,义勇先生住哪间房呀……
真是蠢蛋啊……
炭治郎轻巧地跃上了屋顶,硬着头皮在风中嗅闻着属于义勇先生的气味,盲目地朝着可能的方位前进。
感觉上……应该没错……义勇先生的味道……越来越近了……应该就在这附近的其中一间房。
炭治郎轻巧地落地,摸黑前行,靠着嗅觉引路……走着走着,突觉一冰冷的东西,抵上了颈子。同步落下的,还有冷冷的嗓音:
「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炭治郎只觉得全身血液先是一瞬间凝固,然后再快速奔腾了起来。
义勇先生……义勇先生……
也不过数月未见,再听见义勇先生的声音,他竟觉得恍如隔世,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起来。
炭治郎感觉到颈子上那冰冷的东西威胁似地又陷进了一吋,不过,因为用的是刀背,所以并没有性命之虞。炭治郎握紧拳头,好不容易才从绷紧的声带中挤出一句轻唤:「义勇先生……」
只这么一句,炭治郎可以感觉到颈子上的冰冷瞬间消失了。然后,响起的是义勇先生起了波澜的嗓音:「炭治郎?」
就这么一句叫唤,太多的东西从身体里面,一次性的涌了上来—他和义勇先生的互相告白,缠绵的夜晚,并肩作战……在乱世中相拥,却在和平中分离……每回望着月亮时刻骨的思念,最终下定的决心……这些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全都翻涌上他的胸膛,他的眼眶……炭治郎再没有办法忍耐,他转身,在一片黑暗中撞进了义勇怀里。抓着他的衣襟,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绝对,不要再,放开这个人了。
「好点了吗?要再喝点水吗?」
平平淡淡的嗓音,却透着无法言说的温柔,总带给他无尽的安心。
炭治郎捧着水杯,摇摇头,耳根还有些热辣。
他方才,竟然在义勇先生面前,像是娃娃一样嚎啕大哭……天哪,真可以不用见人了……
义勇先生看起来并不惊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领着他来到房间,递给他一杯水,然后静静地陪在他身边,直到他冷静下来。
炭治郎一抬眼,望见义勇右侧空荡荡的袖子,眼眶一痠,差点又掉下泪来。
他赶忙眨了好几下眼,硬是逼回上涌的泪意。不能再哭哭啼啼的了,麟瀧师父要是发现了他折返,怕是会生气的,要在师父发现之前,赶快跟义勇先生好好开诚布公地谈谈才行。
「那个……义勇先生……」炭治郎清了清喉咙,强撑镇定地问道:「最近好吗?」
义勇靛蓝色的眼眸望着他,波澜不兴。「我很好,你呢?」
嗯,这……怎么变成了像是在打招呼一样的……炭治郎搔了搔头,暗气自己又嘴拙了。
「我……我……我不好!」他也不晓得自己突然哪股气一阵上涌,令他脱口而出。义勇无波的面容浅浅地掠过一丝惊讶,炭治郎紧抓着那突现的勇气尾巴,胀红着脸道:「我……我很想念……义勇先生……」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