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嫁进来给我儿冲喜的。她出身低微,不懂规矩,也登不上大雅之堂,我特意带出来让她学学规矩,免得日后丢了我们侯府的脸面。”
她顿了顿,故意提高了音量,像是说给张嫣儿听,又像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不过话说回来,像她这样的出身,能嫁进我们侯府,已是天大的福气了。就算是伺候人,也是她的造化。”
众夫人闻言,都知道安远候夫人极讨厌这个儿媳,故意作践她。
不管心中怎么想,脸上都配合的露出鄙夷的神色,瞧不起张嫣儿的模样。
赵柳枝的头垂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她知道,若她敢哭,夫人只会变本加厉地责罚她。
林如萱端着茶杯,平静看着这一幕。她没有像其他夫人那样故意投去嘲讽的目光,也没有流露出同情。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着众夫人谈笑风生,偶尔应和几句。
对她而言,赵柳枝落得如今的下场,不过是自食恶果。
前世的仇怨,在看到如今赵柳枝的惨状时,已经一笔勾销,只剩下一种尘埃落定的淡然。
茶会过半,安远候夫人似乎是累了,又或是觉得羞辱赵柳枝的目的已经达到,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行了,起来吧,杵在这里碍眼。去,给各位夫人添茶。”
赵柳枝如蒙大赦,踉跄着站起身,膝盖因长时间跪地而麻木不堪,刚走一步就险些摔倒。
她扶着桌角,稳住身形,低着头,端起茶壶,挨个给各位夫人添茶。
当走到林如萱面前时,她的手微微颤抖,茶水险些洒出来。
林如萱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她轻声说了句“有劳”,声音温和,却没有丝毫温度。
赵柳枝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她猛地低下头,快速添好茶,逃也似的离开了林如萱的身边。
她不敢再看林如萱的眼睛,那平静的目光,比任何嘲讽都让她难堪。
茶会结束后,林如萱乘着马车离开永宁侯府。
车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她靠在软垫上,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赵柳枝跪在地上的模样,随即又很快消散。
对她而言,赵柳枝得到了应有的结局,不值得再浪费一丝心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