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影子也寻不着了。
“母亲。”
沈月疏见婆母突然到来,忙从榻上起身,敛衣正容,低头福了一礼。
卓老夫人淡淡瞥她一眼,略点了点头,转而走到榻边,温声问起卓鹤卿的伤势。
母子二人叙了几句家常,她这才侧身,朝沈月疏道:
“月疏,你随我到书房来,母亲有几句贴心话想同你说。”
沈月疏轻声应下,随她走入书房。
待老夫人坐下,她便乖顺地垂手立在旁侧,心中明镜似的——
这所谓的“贴心话”,只怕句句都带着刺。
“月疏,”卓老夫人道:
“你年纪小,性子活泛,恰似枝头初绽的海棠,原该与鹤卿那沉静的性子互为补益,这桩婚事母亲是打心底里欢喜的。只是这做人做事,总得有个章法分寸。”
她目光沉静地看过来,眼底不见波澜:
“你且瞧瞧这些时日:汤泉的水汽尚濡湿鬓角,锦州的尘沙又沾染衣襟;扮男装的非议犹在耳畔,纵马伤身的惊闻怕已传遍大理寺。他再这么由着性子胡闹下去,跟那亡国的纣王也相差无几了!”
沈月疏垂首静立,听得明白。
这话哪里是在骂卓鹤卿是纣王,分明是暗指她是妲己。
她心下莞尔,这“妲己”她或可胜任,只是卓鹤卿也得先有座皇位,才配得上她施展这番“妖术”。
心思百转,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温顺模样。
她低声认错:“月疏知错,定当深自反省,静思己过。日后言行必当谨守分寸,不再纵情任性,亦不再牵累鹤卿声名。”
“你且收收心,暂将那些山水之乐搁下。”
左老夫人打断她,语气不容置喙,
“待鹤卿身子好些,你便随我同往静心庵小住两日,为卓家祈福。”
这个决定来得突然。
左老夫人今日过府叙话,相约过几日一起去净慈庵祈福,起初并未打算带上她。
偏偏方才推门,将两人亲近的一幕看在眼里,这才临时改了主意——
正好借此让这个过于鲜活的“变数”离开儿子的视线,让大家都清静收心。
沈月疏闻言,顺从地垂下眼眸,轻声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