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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说笑了。臣在朝中是陛下的臣子,理当尽忠职守;在家中既为人夫,体贴内眷亦是本分。”
“为妻子剥虾,恰是《礼记》所言“夫妇和,家之肥”的体现。倒让公主殿下见笑了。”
魏极莹早已听闻,那卓鹤卿对旁人清冷如霜,唯独对自己的娘子柔情似水。
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寡居三载,空帷独守,最是看不惯他人夫妻缱绻、琴瑟和鸣之景,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酸涩与不快。
加之她素来讲究男女有别、各安其分,前些日子在乐阳城中风闻,沈月疏竟敢女扮男装,潜入捺山书院与人辩论经义。
如此“牝鸡司晨”之举,早已令她心生恼意,一直盘算着要寻个时机,好好敲打一番这不知分寸的女子。
今日在这客舍相逢,原非偶然。
那日卓鹤卿在宫中面圣,请示可否携夫人沈月疏同行时,她正于殿中屏风后小坐,恰将圣上那句“事毕后不妨带她去月城看看海”听了个真切。
她本就有意离京避暑,闻得此言,当即改了主意——
不去那规制森严的行宫,偏要择这处离海仅一箭之遥、以雅致清幽闻名的客舍下榻。
一来图个自在,二来,她也存了几分心思,要亲眼见见这位能让卓鹤卿这般人物倾心相待,又引得圣上亲自关怀的沈月疏,究竟是何等人物。
她今日主动提出要与沈月疏一同下厨,也是有意为之——
特意将最难处理的螃蟹与黄鱼留给对方,就是想看她手忙脚乱的窘态。
岂料卓鹤卿竟毫不犹豫地将这棘手的活计接了过去,方才她出言调侃,本欲让沈月疏难堪,却反被卓鹤卿一番引经据典、滴水不漏的回应化解于无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