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难逢的机会?
他们蜂拥而上,疯狂地撕咬。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曾经在海城叱咤风云的顾氏集团被无数的官司和债务拖入了泥潭。
就连已经退居多年的顾父亲自出面,低声下气地去求曾经的那些老朋友也没能挽回颓势。这个世界向来只讲利益,无人同情弱者。
最终法院宣布,顾氏集团破产清算。
消息传来的那天,顾瑾正一个人坐在他那间空荡荡的总裁办公室里。
他听着电话那头父亲那苍老而又疲惫的声音,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窗外那灰蒙蒙的天,然后发出了一声自嘲的苦笑。
他只觉得,这是报应。
是他欠那个女孩的。他毁了她的家,现在,他的家也毁了。
很公平。
从那天起,顾瑾彻底地放弃了自已。
他终日酗酒,像一个流浪汉一样,游荡在海城的街头。他白天睡在公园的长椅上,晚上就去最便宜的酒馆里,用身上仅剩的一点钱,换来一杯又一杯能让他暂时忘记一切的酒。
他不再是那个他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众星捧月的顾家大少,他蓄起了邋遢的胡须,头发油腻地纠结在一起,身上那件曾经昂贵的西装,早已变得又脏又皱,散发着酒气和酸腐的馊味。
他不在乎。
或者说,他早已失去了在乎的能力。
酒精成了他唯一的慰藉。只有在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那些撕心裂肺的梦魇才不会来找他。他才能获得片刻虚假的安宁。
那天,是海城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人的脸上。顾母炖了一锅热汤,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儿子让他喝上一口。
她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在的酒馆和桥洞,却都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天色越来越暗,顾母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直到深夜,一个好心的清洁工告诉她,下午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很像她儿子的人摇摇晃晃地往江边的大桥走去了。
顾母的心猛地一揪,她疯了一样朝着江边大桥的方向跑去。
冬夜的江边空无一人。冰冷的江风裹挟着水汽,吹得人骨头缝里都冒着寒气。
顾母沿着长长的大桥,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儿子的名字。
“阿瑾!顾瑾!你出来啊!妈妈求你了!”
回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终于,她在桥中间的位置发现了一只孤零零的酒瓶。
顾母的腿一软,几乎要站不住。她扶着冰冷的栏杆,颤抖着朝桥下望去。
桥下的江水湍急而又漆黑,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江边的浅滩上,似乎……似乎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