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不必急于一时说。
如今您’大病初愈’,王府内外、宫中上下,不知多少双眼睛正盯着。
言多……必失。”
单简的手指僵在半空,面具下的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
她知道。
她果然早就知道他是假的,连他是谁都知道。
可她为什么不揭穿?
如今他想要坦诚,她却又阻止?
她就真的不给自已一个解释吗?
他完全看不懂她了,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像是在下一盘棋,而他甚至看不清自已在这棋局中,究竟是棋子,还是对手。
他甚至更想不通,为何她见到自已会如此冷静,冷静到几乎冷漠的样子。
她不想他吗?
“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究竟意欲何为?”
苏禾微微弯唇,那笑意极浅,未达眼底:
“妾身只想王爷安然无恙,王府平安顺遂。
这难道不是为人妻者,应尽的本分吗?”
好一个“本分”。
单简盯着她看了许久,试图从她那完美无瑕的恭顺面具下找出丝毫破绽,最终却只是徒劳。
他忽然嗤笑一声,放下了悬在半空的手,接过了那杯参汤。
他等了她多年,她必然也筹谋了多年。
她不管要做什么,他都会帮她。
任何!
所以,也罢!她既然要维持这表面的平静,他便顺了她的意。
“王妃说得是。”
他语气恢复了些许属于“曹景云”的淡漠:
“是本王心急了。”
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古怪的沉默。
不再是先前充满试探和危机的紧绷,却也没有丝毫缓和,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别扭的共谋。
他们共享一个致命的秘密,彼此心知肚明,却又默契地选择了粉\\饰太平。
“王爷若无其他吩咐,妾身便先告退,让您好好歇息。”
苏禾敛衽行礼,姿态无可挑剔。
恰好这时宫人拿着药碗进屋。
苏禾转身,裙裾轻摆,走向门口。
就在她伸手欲推开房门时,单简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今晚王妃来主院伺候!”
苏禾的脚步险些绊倒。
引得宫人转头看过去。
他是故意的。
故意当着宫人的面!
她根本无法拒绝。
这个臭男人!
只能咬牙切齿道: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