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单简纹丝未动。
可他也清楚,众目睽睽之下她既敢追来,若不遂她的意,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他沉默片刻,终究还是一步跨上了马车。
苏禾伸手去拉他缠着纱布的手腕,却被他猛地避开。
她不管不顾,死死攥住他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
她拽着他的手按上自已的腹部,那里微微隆起,触感却僵硬,但却并无胎动回应他指尖的温度。
单简被她强拉着,跌进她那双氤氲着水光的眼眸里——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几乎又要信了这荒唐的骗局。
“所以你我一月前山洞的那一夜,便能叫你有孕,显怀如此?”
他声音淬冰:“苏禾,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不必演这等拙劣戏码!”
什么?
“你我缠绵三日,你竟忘了?”她急道:“留后之事,是你亲口——”
“崔嬷嬷早已回禀,”他斩断她的话,字字如刀,“你葵水已至,并未有孕。”
苏禾一时语塞,心头涌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可单简的声音已彻底冷透:
“你与我每一次亲近,皆别有用心。
苏禾,你真是我见过最令人作呕的女人!”
他猛地抽回手,如同拂去什么脏污。
“不管你这肚子里又塞进了什么把戏——我单简,绝不会再信你半分。”
“我拿你清白是真,如今我助你除蛊导致子嗣已绝,欠你的……也该还清了。”
他盯着她骤然苍白的脸,一字一句道:
“从今往后,各自安好。”
话音未落,他已决绝地掀帘而去。
苏禾僵在原地,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所有的解释、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一声冷笑。
她猛地朝那道背影嘶声喊道:
“单简!你今日既认定我满口谎言,从此你我恩断义绝,谁若回头谁是狗!”
单简的脚步未曾有丝毫停顿,身影迅速消失在将军府门内。
车帘落下,隔绝了所有光线。
苏禾颓然跌坐,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腹部传来一阵紧缩的痛楚,却远不及心中万分之一。
她闭上眼,逐渐泛红的眼眶不是悲伤,而是彻底的绝望与愤怒。
霍三紧张的看着不欢而散的两人。
将军竟然不信祖宗!
“我去找他!”
霍三说完就跑。
苏禾却厉声喊道:
“回来!
走!”
霍三还要再劝。
苏禾却已决然至极!
更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
“如此更好,我本也没打算让他知道孩子。
如今……他除非是狗,否则永远别来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