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薛蟠带着贾宝玉走了,屋里又重新热闹起来,只是贾母提不起兴致,不多时便面露疲色,对薛母道:“人老了,精力不济,不能陪姨太太说话了。你们姐妹许久未见,自去说话罢。”
一时众人散了,贾母被人服侍着躺下,鸳鸯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见贾母皱着眉头,不免忧心:“老太太身子不爽利吗?”
“话说多了,脑仁有些疼。”贾母闭着眼睛道,“商户人家无礼,和他们说话费神些。”
袭人心知贾母是恼了薛蟠,劝道:“几位小爷年纪小,吵吵闹闹也是常事,前头拌几句嘴,一眨眼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倒是您白生气一场,何苦来哉?!叫我说,您只管好吃好喝,每日乐乐呵呵的,由着他们闹去罢了,还能翻了天不成?便是翻了天,有您这尊如来佛祖镇着,便出不了什么大事,我们也安心呐!”
贾母被她哄得高兴:“那也罢了,左右又不是什么实在亲戚,日后少来往便是了。”
想到方才她还想着与薛虯做亲,只觉得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都说低门娶媳,高门嫁女,薛虯再好也不过是商户子,前程有限,哪里能将家里女孩儿许给他?
另一边,王夫人带着薛母和宝钗到了荣禧堂,没有外人在,姐妹俩好生叙了一番离别之情,直将薛母说得眼泪汪汪。
王夫人:“许是年纪渐长的缘故,近来我总想起过去的事,那时候父亲母亲还在,咱们承欢膝下,日子过得多痛快呢!”
想起已经离世的父母,薛母眼眶发红,拿起帕子抹泪。
王夫人叹气:“可惜你不愿意住过来,否则咱们姐妹日日一处,如同幼时一般,岂不自在?”
薛母竟是有些心虚,喏喏不敢言。
宝钗接话:“如今母亲与姨妈同在京城,坐车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已经比从前近便多了。姨妈若思念母亲,常来常往便是了,与住在一处是一样的。”
薛母连连点头:“姐姐想我便使人说一声,我即刻来看你便是。”
宝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