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很多礼物,有进口零食、玩具,还有因为他们兄弟两个年纪不同分开送的其他礼物,家里送给他们的也是保证每人一份,在形式上保证每个人都有的公平。但他有了自己那份还不够,还要去抢哥哥的那一份。他总是抢,哥哥总是让,微笑,温和。母亲不知道为了他和哥哥道歉了多少次,也斥责他许多次,他依旧我行我素,坚持纠缠着哥哥,想从哥哥手里抢走些什么。父亲也知道,不过父亲训斥他的那些话不痛不痒,教育他不要抢哥哥的东西,转头就去称赞哥哥的大方懂事,懂得把东西让给弟弟。
次数多了,那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他坚持从哥哥那里抢走什么,哪怕是他看不懂的书籍,只要是哥哥捧在手里看上去是哥哥喜欢的,他就想抢过来。抢夺的目的,是他希望哥哥能注意他,能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可是哥哥是那么回答的。
“小时喜欢吗?那就拿去好了。”
他并不在乎,似乎弟弟抢走的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笑容和婉拒弟弟一起玩时如出一辙。
那个笑容,他当时没有留意,也不会看懂,但是当他长大一些,从回忆的漩涡中看去,望见那一眼神,才发现哥哥说话时唇角是微笑的,眼里却没什么温度,于是他再看那微笑,便觉得那微笑不带什么温度。那笑容像是经过成千上百次的练习,那背后也不知道能有几分真心。
那事实也就变得显而易见了——他的哥哥其实从来没有喜欢过他,那些温和的言语背后一直是坚定的拒绝。
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回避和弟弟的相处。
他眼前一闪,一道火红的身影闪过,那双冰冷的眼睛也跟着染上不一样的色彩,他是真的在笑了。
“怎么样?”随父母去他们家里做客的那个女孩在他们面前,炫耀似的转了一圈,“好看吧?”
他看见他的哥哥含笑点了点头,声音轻快:“嗯,好看的。”
“嘿嘿。”穿红色裙子的女孩子得意地笑了笑。
大人们在客厅那边聊天,让他们小孩子一起玩。顾时觉得那家人来了家里,哥哥就不一样了,性格要活泼很多,尤其是那个女孩子在一起,话也变得多了。
哥哥领着那个女孩子进了他的房间,大人们让他们带着弟弟玩,哥哥也罕见地主动点头,让他待在他的房间。
叁个人围坐在一起,兄弟两个是盘腿,那女孩转起圈圈,炫耀新年穿的新衣服,她外面披了一件红色厚披风,内里搭了一条条深红天鹅绒长裙,裙子长到贴近她的脚踝,随着她的旋转翩飞,如一朵冬日绽放的小玫瑰。她还戴了一顶红色圆顶礼帽,整体风格偏英伦复古,进屋时父母要她摘帽子她不肯,就为了好完整秀给那位同龄的朋友看。
寒假以后顾遇被接到父亲这里,两人没怎么见过面,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两个聊天。两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他就在一边待着,瞧瞧这个看看那个,对自己插不进去他们两个的聊天有些不满,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又有些稀奇,同那个女孩待在一起,那个说话斯斯文文的哥哥眉眼间仿佛也被感染上一层活泼的色彩。
女孩摘下圆顶礼帽,帽子在她手中转了个圈,手拢了一把裙子,并拢双腿,才屈膝坐下,是端正的跪坐姿势。他的房间里铺了羊毛地毯,柔软舒适。
“嘿嘿,”她笑着指了指帽子,“它戴在头上的时候,我感觉我是小红帽,”她把帽子放在膝盖上,目光落在裙身上,脸颊仿佛染上了裙子的红色,“然后这身裙子呢,我穿上的时候……咳,”她看了一眼一旁的小顾时,又看了一眼顾遇,对着这两个男孩子,她吃吃地笑起来,“我穿上感觉有点像那些童话里的公主。”
“嗯,”他哥哥含笑点头,“很配你。”
他在旁边听得无语,只觉得哥哥眼睛简直是瞎了。那一身裙子是不错,可是穿的人皮肤也不白,和红色不相衬,她长得也不好看,那一身裙子穿在她身上简直是糟蹋了,怎么就“很配”了?
女孩秀完了她的裙子,和他的哥哥聊起寒假里两人都做了些什么,他的哥哥说起最近在看的书,那女孩随着他的话望过去,看到书桌上摆着一本有关植物的百科全书,那是一套书籍里的一本。那女孩抽了抽嘴角,抬起手背挡在眼皮上,口中嚷嚷着:“来了来了!哇哪里来的好学生之光!好刺眼!”
他哥哥被逗得乐不可支,他笑着问:“那你呢?你寒假作业做多少了?”
“哇顾遇你真是……”那女孩翻了个白眼,直白表示嫌弃,“谁会在寒假的时候提作业啊?!”
他哥哥笑道:“我怕你没做完,到时候快开学了又要赶工。”
“嘁,”那女孩得意地挺胸,“拜托啦,我早就做完了。”
“哦?”他哥哥笑着问,“你有这么快?”
“真的啦,”那女孩应道,看了一眼他,轻咳一声,凑到他哥哥的耳朵旁,手背遮住嘴唇,接下来的话他听不见,只见到哥哥听了她说的话,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越发不满,那女孩到底说了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