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结伴回简家。
临近放暑假,简安应该是兴高采烈地和他说起暑假的计划,可那天的她没有。她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没精打采地低着头,少有的安静。他看了出来,开始担心她。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他们的前方亮起了红灯。简安却没看见,低着头就要向前走。
顾遇一把拉住简安,大声叫喊:“简安!”
他一声喊,简安这才回了神。看到前方左右有汽车飞速驶过,她吓坏了,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他一下子就慌了,手忙脚乱,和她站在路边,不住安抚她。
两个人,四只手,简安忙着抹眼泪,他的口袋里有纸巾,但他太急,忘了这回事,忙着用手擦去她的眼泪,一个劲问:“简安,你怎么了?”
“顾遇,我……我……”她抽抽嗒嗒的,话都说不利索。她哭得涕泗横流,两人双手上都是她的眼泪和鼻涕。
“顾遇,我……我……我好像得绝症了!”
他的脸色一下子煞白。
“简……简安……”他语无伦次起来,“你……你怎么了?”
她满心都是害怕,抽噎着说:“我……我……”的,不知该怎么说。
下午最后一节课前,她上了一趟厕所。脱下裤子,看到内裤上一小片血渍,她吓得双腿发软,差点没站稳。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内裤的血渍从哪里来?那是她的鲜血吗?可她没有受伤呀,怎么会流血呢?
难道她在哪里摔了跤,还是在哪里撞到下半身?她绞尽脑汁地回想,从当天回想了整整一个礼拜都发生过哪些事,可她想了很久,都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受过伤。
因为那小片的血迹,她陷入了恐慌,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蹲便池里无声飘开了一片鲜血。
她还在流血。
她还没上过生理课,简妈也没告诉过她相关方面,她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一无所知,面对初潮,她拥有的只有害怕。
耳边传来关门声,是其他女生走出了隔间。下课时间短,厕所里挤满了人。她那间门口也有人在等待。简安迟迟不出,外面的人用力拍着门板,催道:“里面的人快一点呀!”
她吓得一跳,想要马上起来,可内裤上的血迹刺眼,她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拿出一片,使劲地擦拭,想要擦干净内裤上的血迹。
那血迹自然是擦不掉的,她更加慌张。外面的人等不及,去了隔壁的隔间。没有人催,她的脚像是生了根,无法挪动。她蹲在原地,抱着膝盖,泪水在眼里打转,她用手背擦去。
上课铃响起,她才姗姗匆忙起来,穿上了裤子,洗了手,跑进了教室。那一堂课,她全程都没有听进去,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她应该是生了什么重病。
否则,她怎么会不断流血呢?
她的脑子里只有这件事,到了放学,收拾了书包,之后,也只想着这件事。直到顾遇拉住,她看着眼前车子疾驰而过,想到要是没有顾遇,她要是走上前,很可能被汽车撞死,她想到了死,想到自己未知的状况,越发害怕,于是一下子哭了出来。
她大哭了一场,看似好了些,可她还是害怕。顾遇一直在安慰她,关心她,她想对他说起她身上可怕的变化,忽然之间,她又羞耻得不敢告诉他。
她要怎么说,告诉他她的下半身在流血吗?
她使劲吸回鼻涕,手背一把擦去眼泪,哽咽着说:“顾遇,我可能生病了。”
“说不定……说不定是什么绝症。”说完,她又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她害怕,顾遇也慌。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管他怎么问,简安始终不说出真相。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他曾经听说过的,那些可怕的重病。
“简安,简安,”他脸色惨白,抓握简安的肩膀,想要她冷静,“你……你不会有事的。”
“顾遇,”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绝症会死人的。”
她想到电视剧里那些因为重病去世的女主角,眼泪一颗又一颗,接连着往下掉。
他抹去她脸颊的泪水,安慰道:“现在很多病都是可以治的。”
“我们回家,你告诉叔叔阿姨,他们一定会带你去看病的。”
“可是……”她哭着说,“可是……如果真的是绝症,要花很多钱。”
她不像顾遇,对数字有敏锐的记忆。她对金钱也没有具体的印象,但她没有忘记,买房时简爸简妈的精打细算,还有饭桌上谈到房价时的叹气。
“简安,”他也很害怕,但是为了安慰她,他努力压抑着,尽量保持声音平稳,“没关系,你别担心这个问题,钱的事,我……去求爸爸,爸爸和叔叔的关系那么好,他一定会帮你的!”
可简安马上摇头,眼泪汪汪地说:“不行的,爸爸妈妈还要还房贷,他们不能再欠别人的钱。”
她忽然很讨厌自己,很讨厌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出这样的问题。她可能快要成为一个累赘,一个包袱,让她的父母无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