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吗?”
何湛勉强地笑了笑:“怎么会?臣很开心。”
“孤命人在我们的居处外种了月桂。”
“…恩。”
宁晋屏退左右,手环上何湛的腰,将他扯得更近,两人几乎是身形相依。宁晋问:“难道是孤做了让叔不开心的事?”
何湛掩下眼底的阴霾,半真半假地惯笑:“主公正在做让臣非常不开心的事。”
宁晋没有松开手,拥着何湛往后院走去:“反正叔已经不开心了,那孤就多占点儿便宜好了。”
何湛说:“…”
卫渊侯府整修时扩建出一个东苑,两人在园子里逛了一天才算将整个侯府走完。
晚饭的时候,宁晋没有动筷子,只在一旁给何湛布菜,何湛愈发觉得不自在。
宁晋特意将居处取名为南阁子,屋中摆设大多是照旧,连何湛以前收藏的古玩,宁晋托人收集一模一样的真品,只可惜其中有几个是孤件儿,不能做到同以前一模一样。
宁晋做得,何湛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间。
何湛也没什么胃口,搁下筷子,跟宁晋说:“本不必这样的,不过是间屋子罢了,主公费心了。”
“叔喜欢就好。”宁晋说,“今天看了一圈,可觉得有哪里不好的地方?孤让他们再改。”
“都很好。就是偌大的侯爷府,只有你我两个人,未免太冷清了些。”何湛说,“雍州人杰地灵,主公也该考虑考虑招募门客的事宜,广纳贤才,千金买骨,是当下最要紧的事。”
宁晋歪了歪头,英俊的面容上染了些高深莫测的笑:“三叔好像一直都很关心这些事,孤下一步该做什么,三叔想得比孤都要清楚。三叔是想做什么呢?”
何湛头皮发麻,急忙解释道:“臣只是在为主公作打算。”
“不必三叔费心费力地去做这些事,孤…已经长大了,孤可以养你的。”
“是臣逾越,请主公恕罪。”
“三叔想做什么,可以直接告诉孤。你做不了的,孤去帮你做。”
他想做什么?
将宁晋捧上皇位,这就是他最想做的。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让他怎么直接跟宁晋说出口?
何湛生怕宁晋起疑心,话在肚子里斟酌一番,沉定道:“臣…只是怕卫渊侯府会跟忠国公府一样,臣希望主公能更强大,纵然以后会遇见怎样的困境,都能化险为夷。”
等时机一到,宁晋自会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何湛想的,就是在宁晋知道自己所想时,他能为宁晋轻而易举地取来。
宁晋低下眸,轻轻握住何湛的手。
他的三叔,学会撒谎了。
“…怎么了?”
“听三叔的。”他将唇凑到何湛的手指上,轻轻舔了舔,可何湛却没敢收回手。
他跟宁晋朝夕相对几世,这人是喜是怒,他尚能摸得清楚,正如现在一样,他能感觉到宁晋很不悦。
何湛不敢多问,宁晋也没有再说。
有些东西,就像飘来的草籽儿一样,悄悄长在内心深处,生了根,只待着一场大雨,这草就会疯长出来,将整颗心脏都吞没。
怀疑
宁晋听从何湛的建议,在府中设了招贤馆。闻卫渊侯府招募门客,诸多名人异士来府上拜访,其中不少人仰慕宁晋的才姿,最终留在了招贤馆内。
宁晋终日里与这些人谈论时务,很长一段时间不曾与何湛说话。
晚间何湛也不会宿在南阁子,因他承宣使一职需要关切的事务诸多,夜里看公文会看到很晚,他不愿打扰到宁晋,自作主张搬到了外院的客房居住。
等到过年的时候,两人虽同住屋檐下,可算来竟有大半个月不曾见上一面。
新年时,府上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喜气洋洋的年画对联灯笼一应齐全,府中可算多了些喜气。
宁晋正在梅园中徐徐踱步,欲折些梅花枝,找个由头去夜会何湛。自从来了侯爷府,何湛对他的态度甚是冷淡,就算是见了面,何湛也是恭恭敬敬的。这半个多月更好了,见他都见不着。
从黑夜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影子,跪在宁晋身后。
他折下一枝素心腊梅,放在手中仔细打量,启声道:“回来了?”
影卫将一叠文书奉于头顶之上,道:“已经验证过了,之前得到情报没有错。以前常会出现在您身边的那几个人的确是从南方商队里出来的,属下顺着线索去查了查,发现他们是雍州城的商队,管事的是一个叫三爷的人。除此之外,以前那个告诉您何大人在玉屏关投军的人,祖籍也是在雍州,他打理的酒楼是何大人名下的家业,他跟何大人是熟识。”
宁晋眸色沉了沉:“什么意思?你是在说这些年,三叔一直派人盯着孤?”
“属下不敢妄加论断。”
“还有什么?”
“商队来往雍州和京都之间,应该是何大人在京城的耳目。属下找到了他们来往的信件,信中大部分都是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