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几声,喉咙仿佛有火在灼烧,此时沙哑得厉害,“明日再来罢。”
宁晋轻轻拍了拍何湛的背,问:“三叔是不舒服么?”
“没事,我想一个人待着,你先去吧。”何湛摆摆手,赶宁晋下去。宁晋尽管心中依然担忧,但他也不会违逆何湛的话,掩好房门就退下了。
何湛有些艰难地喘息着,重重光影叠在他的眼前,让人分不清何为虚幻何为现实。他淡青色的长袍落满了月光,青莲纹上染上一层薄霜。
看见宁晋,他总能想到这个孩子独自跑到清风山上去问药的事。
这都是债,他就是来还债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何湛(夹青虾):以前,主公喜欢吃这些。
宁晋(吃青虾):味道有点怪怪的。不过这是三叔亲手夹的,我喜欢。
风寒
果不其然,何湛夜里就开始发热,全身烫得如同一块热炭。他甚至都没能提起力气就唤守夜的人来,在冷热的折磨当中迷迷糊糊睡去,当即就没有了意识。
小桃红是宁华琼指给何湛的,何湛见小桃红温润细心,便让她继续在宁华琼身边待着,只需在清晨时来服侍他梳洗就好。天未大亮的时候,小桃红便端了温水到何湛的南阁子来。她刚绕过石屏风,就见阁子门前立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身上的衣服单薄得紧,肩膀微微发抖,可背挺得很直,仿佛已在门前立了很久。
小桃红疑惑着望了那人一眼,问道:“你是哪院的下人,来这里做什么?”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与何湛约好的宁晋。他抿了抿唇:“我是三叔的伴读,我在等他。”
小桃红这才想起福全昨日嘟囔了好久的小陪读,笑道:“是你呀,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不多睡会儿,这样是长不高的呀。”
“我怕让三叔等。”
小桃红说:“小小年纪想得倒周全。等三少爷醒了,你就进去罢,清晨的天怪冷的,冻坏了可不行。”小桃红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宁晋肩部的衣衫,惊道:“呀,这还是夏暑的麻衣料子,你穿这样不冷吗?”
宁晋摇摇头,说:“不冷。”
“三少爷看得上你,可不能穿成这样,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三少爷苛待你呢。回头我向少爷请示,他以前做旧的衣服我都存着呢,看能不能赏你几件。”小桃红又捏了捏宁晋的脸蛋,眼里瞧着这个少年,越看越喜欢。
“我叫小桃红,你叫什么名字?”
“宁晋。”
“恩,你再等一会儿啊。”
宁晋微红着脸,怯生生地低下头,细着道了声谢。小桃红莞尔笑着转身进阁子中去了。进到阁子中,小桃红将布巾和水都备好,这才轻轻走到床前,想给何湛掖掖被角。她不经意间触到滚烫的脸,吓得手指尖儿一颤,惊道:“怎么这么烫?”
她用手探了探何湛的额头,灼热的温度烫得她瞬间慌了神。何湛似乎是被小桃红叫声惊醒,皱着眉找回了点意识,喉咙已经发不出来任何声音,全身都软绵绵轻飘飘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小桃红慌忙着去找大夫,宁晋即刻跑到何湛床前,冰凉的小手碰了碰何湛的脸,亦被这样的温度吓到。他声音低而急:“三叔。”何湛恍惚的视线终于凝在宁晋的脸上,他沙哑道:“主公…”
宁晋手指一颤,顿声道:“我是宁晋。”
何湛抬起手来抵住额头,轻轻揉着胀痛的头。这当奴才真他爷爷的当习惯了,见着宁晋总改不了称呼。他咳了一声,板着声说:“你去给我倒杯水!”
说完,何湛下意识又补了一句:“行吗?”话到嘴边收都收不回来,他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宁晋像个小箭头一样冲到桌边,替何湛倒了杯茶水。何湛拼着力气从床上坐起来,接过宁晋递来的茶水,猛地喝了好大几口。宁晋说:“小桃红姐姐已经去请大夫了。”
“恩…”何湛这才理清意识。他知道这阵是撞上病邪,怎么都治不好。第一世是宁晋独自去清风山求药来才保住他的命,之后轮回的几世他都十分在意自己的身体,这段时间都无病无灾地过去了,眼看这一世是躲不过了,他得亲自去清风山一趟才行。
小桃红忙着拥大夫进来,随后跟进来的是福全。福全身上的伤还没好利落,一瘸一拐地却走得极快,他冲到何湛面前,哭声道:“三少,你怎么了这是?”
何湛挥手拂开他:“滚一边儿去,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福全不敛泪意:“您自小身子就不比常人,这些年都无病无灾的,一直都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宁晋在一旁微微低下了头:“可能是昨日在书房凉着了。”
福全听言当即大怒,冲着宁晋就大吼:“都是你这个小扫把星,我一看你就副丧气样,你说说你来我们府上第一天,我家三少爷就病倒了,是不是你把晦气过给三少了!”
何湛刚想开口训斥他,小桃红就把两个人拨开了,杏目圆瞪:“快让大夫瞧瞧三爷,都吵什么吵!”小桃红平日里温顺乖巧,但若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