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率先挂了电话。
握着屏幕暗了许久的手机,简晚皱起眉。
简小姐——即便刚结婚那会儿他也没用这种称呼和语气唤她,而那时他们仅仅一起吃过几次饭。
撒娇不到位?气没消?还是……他知道了她和沈渊在家的事。
简晚心里咯噔一下,警铃大作,转而打电话给他助理,威逼利诱要挖出宋尧确切所在地。
平日里优雅亲和的宋太太头一次施压,助理被她的转变吓了一跳。
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吐出一句:“宋总住院了。”
简晚懵了,二话不说抓起包包往外走。
那家医院隶属宋家旗下,宋尧住院的消息捂得密不透风。
具体为什么住院,助理没在电话里详说,只道到现场再谈。
驱车的路上她脑子里飞过无数猜测,胃出血,骨折,心肌梗塞,中风,所有常见不常见的疾病都被她猜了一圈,最后联想到宋尧陌生的态度,定格在“阿尔茨海默症”上。
不会吧?
简晚到病房门口就被助理一脸揪心地挡在门外。
“宋太太,要不您还是先别进去了吧,等宋总再好转些……”
简晚沉吟两秒,“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陌生人找上他?鬼鬼祟祟像蒙面侠那种。”
这是什么诡异问题?助理懵逼脸,“没有啊。”
不是,这位宋太太下一句不是应该问为什么别进去吗?当然,他还是觉得宋太太别进去的好,可是她为什么不问为什么呢?
在助理天人交战之时,简晚心里有了谱,径直推门而入。
那这事应该跟沈渊没关系,是她丈夫真的病了。
助理没拦住人,未雨绸缪如临大敌抱着一盒抽纸跟在后面。
病房就跟酒店套房似的,淡雅的色调把空间铺得温馨,空气也柔和舒适,身穿病号服的高大男人倚坐在床头,右手打了石膏,左手在笔记本上敲击,屏幕上流动的数据光线反射在他英俊的脸庞,透着冰冷的质感,门口动静也不曾让他视线挪动半分,注意力集中得惊人。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确实如此,即便没有西装办公桌,光凭他的神态气质就能把病房氛围提升几档格调。
简晚在床边椅子坐下,本想等他处理完公务,猛然发觉他无名指的婚戒没了。
这种危机感着实让她坐立难安,在呆坐十分钟后终于忍不住。
“亲爱的,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喝点水吧。”
一杯温水递到宋尧跟前。
男人终于挪动视线,触及到她的脸微有诧异,仿佛才发现她的存在。
宋尧的确没预料是她,一般进来探病的或医护人员不会不吭一声,所以他以为大概是母亲得知消息,硬塞个千金过来跟他培养感情,看他在办公不好意思出言打扰他,他也懒得搭理。母亲热衷给他找的都是温柔端庄的大家闺秀,脸皮子薄,几番冷落下来自会走了。
但这个女人,不可能是母亲找来的。
他的视线无声掠过她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
“看来刚才的电话不是意外。”
宋尧的手依旧放在键盘,没有接过水杯的意思,“我不清楚简小姐受了什么刺激,亦或是抱了什么目的,但你的不当称呼会造成很多人的困扰,请简小姐谨言慎行。还有你……”
他扫向不远处的小助理,“齐乐,下次再随意放人进来,你就不用回公司了。”
从头到尾宋尧都没有流露明显的情绪,语气平和疏离,但上位者的威压浑然天成,小助理心脏一个哆嗦,赶紧挤眉弄眼让简晚和他一起离开了病房。
“到底怎么回事?”
坐在休息室沙发上,简晚莫名其妙接过齐乐手中的抽纸。
齐乐悲情地用纸巾擦手汗,“宋太太,这里只有我们俩人,你难受可以尽情发泄,不会有人发现的。”
嗯……这是必须哭的事情吗。
简晚挤不出眼泪,想想还是应下景比较好,用故作坚强的语气,“我没事,你说。”
宋尧记忆受损,情感淡漠,失去自理能力摔断手……不会,真是阿尔茨海默症……
她的脑海已经开始描绘未来推着轮椅上的丈夫环游世界的凄美画面。
“宋总失忆了。”
简晚松口气,“幸好……”人没痴呆。
“你说什么?”
“没有。”
原来宋尧和她吵架的第三天晚上,也就是沈渊醉醺醺上门的那天,他出了重大车祸——右手骨折,轻微脑震荡,更有其他大大小小的皮肉伤忽略不计。
一般说小病小痛宋尧不会告知家人,但这次事故大了,大家也摸不准,就问他要不要告诉太太,哪知男人皱了下眉,下令以后不许提“太太”二字。
一开始他们不以为意,以为是夫妻吵架还在气头上。
后来随着探病人士递增,越来越多人察觉到宋尧的古怪,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