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裴怀钰到了亭子后,却不见锦姐儿的身影。
“锦姐儿过来!”裴怀钰负手立。
片刻,锦姐儿含着手指,小心翼翼的从亭子另一侧走了出来,“爹爹……”
裴怀钰看着锦姐儿这畏畏缩缩的模样就有些不喜,随即想到六岁之前,她天真活泼,自从被吓得昏迷失语,后来一度痴痴傻傻,不免心下一软,发出一声叹息。
软声对她招手,“过来。”
锦姐儿头垂的低低的,挪着步子走了过去,“爹爹……”
裴怀钰抬手抚了下锦姐儿的头顶,顺势拿下她的手指,“告诉爹爹,你为何说兰熹院的先生是你另一个爹爹呢?”
锦姐儿顿时又要含手指,却被爹爹握着手腕,她无法,这才抬起双眼,满眼天真,“娘和哥哥是一家人……”
裴怀钰脑中嗡嗡作响,“你看到了什么?”
锦姐儿语无伦次地道:“娘亲和哥哥在兰熹院一起吃好吃的,不让锦姐儿吃,打锦姐儿……”
裴怀钰听着听着,神情阴沉起来……
就在这时,有婢女急急呼唤锦姐儿的声音传来。
锦姐儿顿时瑟缩起来。
“别对你娘亲说这些话,去吧。”裴怀钰说着松开了锦姐儿的手腕。
锦姐儿塌着身子如老鼠般跑了开去。
随即就传来婢女不快的训斥声,“你没事总乱跑什么?整天得让人寻,真是让人气恼……”
有些事往往就是这样,不去留意则罢,一旦留意了,会看到很多东西。
可他并未发现,痴傻的女儿藏在眼里那违和的恨!
裴怀钰站在凉亭后半晌,大步去了春芳的院子。
琉璃窗里露出了春芳的身影,她正坐在窗边做针线。
低垂着头的样子,多了些沉静温柔之色。
守在门口的丫头见了他刚要见礼,裴怀钰一个眼神,令那丫头吓得一缩脖子。
裴怀钰走进房里,关上了房门。
待春芳发现他的时候,裴怀钰已然走到她面前了。
春芳立即站起身,一脸欢喜:“大爷……”
只是在对上裴怀钰那双阴鸷的目光和阴沉至极的脸,她顿时吓得后退了两步,满是无措地后退了两步。
裴怀钰看着她手里的婴孩衣裳,目光微眯,“你跟了爷也三年了,怎的不见你有孕?”
春芳身子一颤,想到了什么,眼圈一下红了,低垂了头,“妾,妾没福气……”
裴怀钰走上前,关了窗子。
在春芳满是不安的目光中,裴怀钰牵了她的手走去了床榻处,“你跟着爷是没福气?”
“不不不,妾不是这意思……”春芳连忙解释。
可她心里委屈极了,也无奈极了。
她只是沈婉嫆手里的物件儿。
她的生死都捏在沈婉嫆手里,她以为跟了大爷,她能有好日子过,她能摆脱沈婉嫆。
可是,她错了,她太异想天开了。
裴怀钰抬手捏着春芳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近乎用着诱哄的声音道:“春芳,你跟爷说,爷待你如何?”
春芳感觉今天的大爷分外不同,虽然温柔,可她却莫名感觉不安,“大爷待,待妾极好……”
她脑袋里乱哄哄的,猜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就说不出什么讨巧的话。
裴怀钰继续道:“那夫人待你如何?”
春芳闻言,心下更乱,猜不透裴怀钰如此问的用意,“好,也好……”
总之说好,应该出不了错。
裴怀钰如此也是想试探春芳对沈婉嫆的忠心罢了。
可胸臆里的浪涛却令他失去了耐心,他捏着春芳脸颊的手缓缓滑向她的脖子。
不是太紧,却也不是很松,但只要他微微用力,便会断掉。
春芳满眼都是惊惧,“爷,爷……”
“春芳,告诉爷,有关夫人的一些……爷所不知道的秘密!”裴怀钰声音低沉而危险,“你若说得好,爷重赏你。
可你若一心想做沈婉嫆忠心的狗奴才,说不出什么来,那爷可是会罚你的!”
春芳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大祸骇得得面无人色,眼泪汪汪,“爷爷爷想问什么?”
“爷要你说!”裴怀钰想到女儿刚刚说的话,面目透着些狰狞,手也不自觉地发紧。
窒息感一下传来,春芳的脸憋得逐渐涨红,嘴里含糊的喊着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