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身体在控制不住的发抖，他慌乱的掏出药盒。

李主任说过胸闷气短，心悸不安，贫血无力这些都是副作用。

对，只是副作用。

他很好，他已经手术切除了肿瘤。

林然昏沉的坐在马桶上，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已经完全超出了身体承受范围。

他无助的跌坐在地上，汗水浸透衣领，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林然你在里面吗？”贺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洗手间里静默的落针可闻。

贺泽大致寻找了一圈，并没有听见回应，转身推门而出。

林然趴在马桶上，他知道贺泽在找他，可是不敢应声，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捂得自己脸色发青，眼前发黑。

“咚咚咚。”心脏在胸腔里一阵一阵剧烈，像是有人在擂鼓助威，他清晰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冲破喉咙。

“咳咳。”一口血喷进了马桶里。

林然怔怔的望着晕开在水面上的粉红色，他知道自己情况很不好，可能需要立刻回医院。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然扶着墙缓慢的走出隔间。

盥洗池边，他清理着手上的血迹。

宋映面色不悦的走了过来，直接开门见山道，“林老师，我觉得我们还是换一首歌更稳妥点，我不想一轮游。”

林然关上水龙头，“我尊重任何人的意见，你如果不满意可以选一首大家都能唱的歌。”

“这是团队赛，不是个人赛，不必迁就任何人。”

“既然是团队赛，那就不能埋没任何人，这是公平。”林然双手撑在池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健康一点。

“林老师是在跟我讲人生哲理吗？就凭你那全是黑料的过去，你是在跟我讲道理？”

药物中毒

林然紧了紧拳头，“你既然看不起我，为什么还要选我？”

“林老师我没有不尊敬你，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没有那个能力担任这个位置需要担负的责任，就凭你这个选曲，你就是想要害死我们所有人。”

“那是你片面的认知，那是你对贺泽的不信任。”林然沉下脸色，加重语气，“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宋映闻言，兴奋道：“你同意选《a boy》？”

“不，我是同意你去别的队伍，如果你不好意思和别的老师说，我可以替你去说。”

宋映脸上表情一僵，这个时候离队，绝对是最低级的做法，而且离开的还是贺泽的队伍，这要是被贺泽粉丝知道，还不得手撕了他。

林然抬眸，态度决然，“我给你时间考虑，明天排练前给我答复。”

“我不走。”宋映着急道，“我不走。”

“不用勉强自己，我说过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宋映说的咬牙切齿，“我没有意见，我服从林老师的安排！”

林然绕过他径直出了洗手间。

直到走出十米外后，他才摇摇欲坠的扶着墙。

脚下的路开始变得扭曲，他努力的想要保持身体的平衡，可是却不知道往哪里下脚。

突然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

林然晃了晃脑袋，眼中模糊着一道影子，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他也能感受到对方的着急和不安。

他摇头，“我没事，就是低血糖。”

贺泽沉默不言的扶着人走进最近的休息室。

林然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他想要保持清醒，只是脑子一点一点的开始变得浑浊，最后视线全黑。

轻微的刺痛从手背上传来，林然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李筠神色凝重的看向身后急得都快跳脚的活祖宗，道：“血糖很低，血压也不正常，最好带他回医院检查一下。”

贺泽无法言语心中的恐惧：“你什么意思？不是说这些都是化疗后的正常反应吗？”

“正常反应不包括吐血。”

贺泽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吐血？”

“脉沉无力，这是病危之相，最好回医院做个系统检查。”

贺泽被吓得脸色发青，简直比昏迷不醒的林然还脆弱的样子。

李筠叹口气，“可能是我想多了，药物导致的急性出血，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要求过不要擅自加量，他估计是乱吃了药。”

贺泽：“……”

他急忙弯腰摸了摸林然身上的口袋。

李筠打开药瓶，瞧着出院前满满当当的一瓶药现在已经见底，无奈的捏了捏鼻梁，“他这是又把药当糖豆吃？”

贺泽紧紧的攥着药瓶，“我会管着他的。”

“你可别吓着他，等会儿吓出个什么好歹，心疼的还是你。”

“我知道。”

午休结束。

宋映偷偷溜到隔壁排练室，还没有进去就听见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光是听着曲调，他就能猜到舞台效果会有多么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