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陆深一起吃饭,池昼想也没想,习惯性地点了一道糖醋鱼。
交完菜单忽然想起来,他有这个习惯是因为知道陆深不吃鱼,但今天他是真心实意请陆深吃饭,好像不应该这样,显得很没诚意似的。
等菜上来,他心虚地将糖醋鱼挪到离陆深最远的方位,还一连夹了好几筷,试图营造出一种不是想整你才点的,是我本来就爱吃的错觉。
陆深大概是没见过他吃鱼吃得这么勤,比先前每一次都勤,隔三差五就要夹两筷子吃一下。他不由得发问:这家糖醋鱼很好吃?
刚刚他看过菜单,糖醋鱼不是这家的招牌,周围几桌也没有人点。
池昼哪能说自己是心虚,就含糊地说了句:挺好吃的。
见陆深还看着他,池昼问:干什么,你想吃?
陆深没说想也没说不想,只说:你吃吧。
你从小就不吃鱼吗?池昼问,为什么,海鲜过敏?
以前吃,不过敏。
后来为什么不吃了?
因为有刺。
陆深不吃鱼的原因没那么复杂,就是小时候卡过刺没人管,后来被阿姨发现了才去医院取出来,从那以后就不太爱吃鱼了。
没刺的就可以?池昼从筷子筒里抽出一双新筷子,灵巧地剜下一大块鱼肉,将鱼骨拆解出来,挑出细小的鱼刺,再举起筷子夹到陆深眼前,这样吗。
陆深扫了一眼,差不多。
池昼啪的一下将那块他挑好的鱼肉放进陆深碗里。
差不多就吃啊。池昼试图弥补一下自己请客吃饭的诚意,我亲自挑的,一根刺没有。
跟陆深约会这么多次下来,别的他没学会多少,就是挑鱼刺越来越娴熟了。
半天没见陆深动筷,池昼见陆深盯着自己筷子看,垂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终于想起来这位事儿逼可能是洁癖犯了。
这筷子我又没用池昼话锋一转,再说我用过又怎样?我都喝过你的水了。
陆深一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那个好像是你自己喝的。
池昼反问:我不能喝?
能喝。
在他说出那句万能的我们不是情侣吗之前,陆深就已经预判了他的下一句,率先开口:我说了,你做什么都可以。
这样一句话从陆深嘴里说出来,好像就会带上无限遐思,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和期待。
池昼在心底里轻哼一声,说什么都可以呢?他要是说让陆深现在主动认输,答案肯定是不可以。
那天他喝完陆深的水就没有再关注了,他也没有看到后续陆深有没有再喝那瓶水他喝过之后,这家伙不会就再也没碰过那瓶水吧。
池昼狐疑地看向陆深。
他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按照陆深的性子,那瓶水拿回去,肯定是碰都不会再碰了。
池昼莫名有点。
都gay到这步了,这时候才来嫌弃是不是太晚了。
陆深无所察觉,泰然自若地夹起刚刚池昼挑好的那块鱼肉放进嘴里。
他微微皱了皱眉:有点酸。
说有点还是委婉了,陆深不知道池昼怎么能吃得面不改色,明明他也不是很喜欢吃糖醋鱼。
醋放多了吧。池昼回过神来,正常,这家店不是专门做鱼的。
这家店其他菜都不错,但糖醋鱼做得确实一般。这个插曲过去后,池昼没有再执着于让陆深吃,他自己也不像刚上来时那样拼命夹了。
后来池昼岔开话题,又聊到他今天的四级考试上,顺便浅浅夸了一下自己。
陆深顺势也夸了他两句。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给池昼抹了零,还送了他一瓶可乐。
可乐是玻璃瓶装的,老板娘贴心地帮他起开瓶盖,往里面插了根吸管。
池昼顺手把那瓶可乐塞到陆深手里,给你。
借花献佛,就当跟你换那两颗糖了。
冰镇过的玻璃外表凝出水汽,握在掌心里化开。
快点啊,等会儿没汽了。
陆深依言喝了一口。
什么感觉?池昼问。
陆深想了想,吐出五个字:可乐的感觉。
就这样?池昼略显失望,我以为玻璃瓶装的不一样呢。
陆深将玻璃瓶递过去,你试试?
池昼刚凑过去,忽然又想到那天在篮球场上他喝过的,陆深的水。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要是他喝了,陆深不会连这瓶可乐都直接碰都不碰了吧?
池昼没有伸手去接。
他借着陆深的手,低头衔住吸管,喝完还故意咬了一下。
陆深瞥了一眼,面不改色地就着这根微扁的吸管接着喝。
偏头恰好撞上池昼探究又疑惑的目光,陆深平静地将手上的玻璃瓶往池昼那边倾斜,还要?
池昼知道陆深是会错意了,但他也不客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