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风急的直跳脚,想拦都没机会。
“全是你的片面之词,证据呢?”委员长的脸色已成了铁青色,“我看你才是共党的同伙?”
看,来了吧?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既然已经不准备讲理了,方不为索性不说话了。
看方不为梗着脖子,一副死都不认错的样子,委员长气的七窍生烟。
他顺手抄过桌子上的荼杯,劈头就向方不为砸来。
方不为头一歪,闪了过去,杯子不偏不倚的砸到了马春风的身上。
马春风被砸的吃痛,却哼都不敢哼一声,手忙脚乱的把杯子接了下来。
我靠,这是一点脸面都不留了?
方不为定定的看着委员长,脸上一点惧色都没有。
委员长气的直转圈,好像在找枪的样子。
在座的除了美国大使,尽皆失色:方不为好胆。
“还不滚出去!”白崇喜故意板起脸骂道。
方不为知道他是在给自己解围,微微一点头,举起手,再次转着圈的敬了个礼,大步出了官邸。
“全部滚出去……”方不为刚出门,又听了委员长的怒吼声。
他转过头去,看到林尉,钱大均,还有马春风也灰头土脸的跑了出来。
看来又多了几个难兄难弟!
看着几人的狼狈模样,方不为咧着嘴,无声的笑着。
亲眼看到方不为梗着脖子,连委员长都敢硬顶,这点小小的失礼,在林尉等人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你还能笑的出来?”林尉惊问道。
“不然怎么办?”方不为摊了摊手,“若是能让委座消气,让我哭也行!”
林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方不为真当自己的脖子是铁打的?
在官邸门口,也敢说这样的风凉话?
钱大均也惊奇无比的看着方不为。
他第一次发现,方不为不但本事大,胆子更大。
也是奇了怪了,委员长都被气的冒火了,竟然没追究?
“你说,这次要是换成我,会是什么下场?”钱大均指着方不为,问着林尉和马春风。
林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委员长一直没有消除对钱大均的怀疑,钱大均真敢这样干,那一定是活的不耐烦了。
“委座既便震怒,也至少明白,此次之所以未酿成大祸,全赖不为之功,就是……”
说了一半,林尉停下了活头,深深的看了方不为一眼:“就是这个中手段,还是不太可取……”
这其实是在给方不为解释,委员长为什么这么暴怒的原因。
“好了,也别再这里浪费时间了,正好一人一个,抓紧时间审讯!”林尉又说道。
钱大均和马春风点了点头。
林尉和钱大均先生一步,马春风故意落在了后面。
“真替你捏了一把汗!”马春风心有余悸的说道,“你就不能先服个软?”
“处长,会死人的……”方不为苦笑道。
马春风顿了一下,又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委员长,方不为担心太有道理了。
在没审出结果之前,方不为的态度比谁的都重要。
只要他稍稍的犹豫一下,委员长更会怀疑宋家和蒋建丰在此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特别是蒋建丰,委员长就差说他是孽障了。
万一方不为没能坚持,让委员长会错了意,在极怒之下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怎么办?
蒋建丰肯定不会死,委员长还没恶毒到这个份上,但王世和是肯定没办法活下来了。
杀了王世和,但事后再要是查清他是被冤枉的,这口锅谁背?
当然不可能是委员长,怪只怪方不为没能据理力争,让委员长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方不为早就想明白了,所以刚刚的那一幕,还真不是他冲动的结果。
“哎!”马春风又摇了摇头,“林主任说的也是实情,你此次做的还是有些过火了!”
方不为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其实当委员长说他也是共党的同伙的时候,方不为就想明白了。
自己确实说错话了。
承认欺上瞒上,抗命不遵,都比擅做主张这一句要好。
谁让自己偷偷给宋家通风报信不说,还好死不死的去找了宋部长做中人?
这不是明着告诉委员长,方不为宁愿相信一直为共产党奔走撑腰的宋部长,也不愿意相信他蒋某人?
这才是委员长恨不得把方不为活剐了的原因。
“算了,先不纠结了!”马春风反倒劝道,“等委座气消了,我再向他解释其中的原由,想来他也能理解你的苦衷!”
马春风说的还真不是场面话。
他换位思考,若当时是自己,又会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