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田姨娘带着人退了出去。
宋国公神色便凝重了起来,二女儿这般,瞧着今日同他说的,怕是要紧的事情。
“父亲,沈夫人在林太傅府中,今日林夫人邀我出去吃茶,许诺今夜便会送回沈夫人。
只是……
父亲可想好了,打算如何安置沈氏?”
先前父亲因着同沈氏的夫妻之情,又因着不想叫大女儿丧母,这才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将沈氏囚禁在城外的庄子上。
可如今又出了这些事。
沈氏都能在国公府金蝉脱壳,若是去了庄子上,岂不是更加轻而易举就逃离?
且沈氏的身份本就尴尬,若是沈氏真实身份曝光,那整个国公府怕是也难免会幸免。
这个道理,她明白,父亲自然也明白。
宋国公眉头紧锁,神情沉重。
“父亲,即便您再于心不忍,难不成让整个国公府也跟着沈夫人一道儿陪葬不成?
再者,难不成父亲想让沈夫人害死大姐姐?
大姐姐不光是您的女儿,更是沈夫人的女儿。
想来沈夫人想起大姐姐,自会甘心。”
宋锦悦的话犹如利刃,一下接着一下划破了宋国公周身的铠甲一般。
这便是不给沈氏活路了。
是啊,若是再留着沈氏,难免整个国公府也要跟着她葬送。
想起年少时同心爱之人的相处回忆,再到后来发生的种种。
宋国公垂下眼睑,叹了一声又一声。
良久,宋国公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意,“罢了,夫妻一场,沈氏身后事,便以国公府夫人身份安葬吧。”
宋锦悦瞳孔一缩,沈氏以嫡妻身份安葬?
心间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寒凉的冰水一般。
可她终究没有同父亲争辩,淡淡应了一声,这才退下。
待出了田姨娘的院落,宋锦悦沉着一张脸,眼神幽冷盯着远处。
“沈氏……”
宋锦悦望着虚空,低喃道:“我亲自送你一程!”
送了回来
待回了明筑轩,宋锦悦便坐在书案前。
一番琢磨后,终是有了决断。
“秋韵。”她朝屋外唤道。
秋韵这才进来伺候,“小姐,可是饿了?”
自打午间回来后,小姐便不曾用过什么吃食。
宋锦悦摇头答道:“还不饿,晚些在用饭,你且去帮我办件事来。”
“小姐,要让婢子去办何事?”
“你去一趟五皇子府,同大姐姐说一声,就说沈夫人归府了,问她明日可得闲归家来瞧瞧。”
“是。”
待秋韵退了出去,宋锦悦又将叁明换了来,让她去将府中西院儿那处荒废的院落瞧瞧。
若是无人,便悄悄去收拾一番,明日她且要在那处办件大事儿。
她还特意嘱咐叁明,莫要闹出动静,也不可叫旁人知晓此事。
一切凡事小心谨慎。
银丝楼那位,宋锦悦吩咐宋知亲自带人仔细盯着,万不要出了差错,且这几日莫要叫那位踏出银丝楼一步来。
待秋韵归府的时候,日头已落了半截下去。
一进屋,她左右打量了一番,见屋内除了自家小姐,再无旁人,顺势将房门给带上了。
这才走到小姐跟前,回禀道:“小姐,因着宋侧妃还在禁足,婢子只得隔了房门同宋侧妃说起了沈夫人的事情。
宋侧妃应下了,只说白日里恐不能来府中。
让小姐吩咐人在后门上看着,她倒是从后门处来府中。”
想来宋锦夕能这般笃定自己能溜出五皇子府,可见是拿定了五皇子。
只是宋锦夕是被圣上责罚,罚其闭门思过。
她不由问道:“可瞧见五皇子了?”
秋韵摇着头,“未曾,婢子偶然间听五皇子府中下人议论,说是五皇子已好几日未曾回府。”
宋锦悦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哦?可晓得五皇子去了何处?”
“听说不在京中,好像奉圣上旨意出城了,不过去了何处,却无人知晓。”
这事儿,倒是稀奇。
若不是今日想着让秋韵去五皇子府请宋锦夕,她怕是也不知晓此事。
因着近来琐事缠身,倒是不曾将注意力落在了贺元帧身上。
待西院被叁明收拾妥当,宋锦悦这才安心。
屋子里点起了油灯,宋锦悦并无半点困意,秋韵在屋内整理着她退下的衣衫。
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她看向秋韵说道:“秋韵,寻一匹白缎来。”
“近来才制了里衣,可是小姐觉得新制的不喜欢?”
“莫要问那些,取了来就是。”
秋韵去了衣柜处,一顿翻箱倒柜,这才寻了一匹白缎来。
“就搁在桌上就成,你再去看看后门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