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悦将画轴交给秋韵,让她收好,这才往田姨娘的院子而去。
还没迈入大门,就听见院内吵吵嚷嚷。
宋锦悦双眉紧锁,步子沉重地迈了进去。
自打昨儿父亲受伤归来,老夫人不曾露面,宋锦夕也只派了贴身的婢女过来打探了一番。
踏入院内,就瞧见一身青衫的田姨娘正跪在院儿中,沈氏立在田姨娘面前,面上满是不屑,口中连连指责道:“本夫人要进去看看国公爷,你再拦着,我就将你发卖出府!”
继母大闹,让她掌家
田姨娘哭着连连摇头,“夫人,不是妾身要阻拦您,是国公爷现下真的在休息,太医说了,让国公爷好生休养才是紧要的!”
沈氏面上半点都不留情面,抬脚就朝着田姨娘的胸口踹了一脚。
口中怒呵道:“滚!”
沈氏的声音震耳欲聋,院内的婆子婢女一个个都躲得老远,即便有心想要帮衬田姨娘一二,可见沈氏下了这般如此狠手,哪里还有人赶上前去。
田姨娘吃痛地歪倒在地上,一手撑着青石板地面,微微仰起头看向沈氏,双颊挂满了泪珠,可她还是一个劲地摇着头,“夫人……”
宋锦悦不由皱了皱眉,唤了一声“母亲”,这才几步上前,走到沈氏跟前,行了一礼,这才扶着田姨娘起身。
沈氏冷哼了一声,瞧着二人,讽刺道:“呦,几日不见,二小姐倒是同姨娘这般要好?可是觉得日后等姨娘生下男丁,你好有了依靠不成?呵……”
说着,沈氏便嘲讽了起来。
宋锦悦的面色便不大好看,恭敬行了一礼,问道:“母亲此话何意?是想叫我命人将父亲抬出来同你对峙不成?”
宋锦悦又指了指屋内,扬声继续道:“母亲怕不是希望父亲早早归西?不然,你怎会有如此歹毒的念头,诅咒我父亲一生注定无子?”
沈氏怒瞪了一眼宋锦悦,哼了一声,讥讽道:“二小姐好一张利嘴,我何时如此说过?还请二小姐莫要给我扣帽子!”
宋锦悦也不同争执,扶着田姨娘,示意她先回屋。
田姨娘怯怯看向沈氏,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可宋锦悦还是执意拉着田姨娘入了屋。
“国公爷受了伤,怎好叫一个姨娘伺候?传出去,岂不是笑话?”沈氏在后头扬声喊道。
宋锦悦顿下脚步,回头睨了一眼沈氏,淡淡道:“母亲,这是父亲的意思,您若是不信,大可进来亲自问问父亲。”
沈氏脚下一顿,立在门外,没有进来。
国公爷虽说受了伤,可到底没有伤着头,人虽睡着,可并不曾昏昏沉沉。
故而沈氏也只敢在院子内闹着,哪里敢进来。
“沈氏你给本侯滚!再让本侯听见你的声音,本侯便即刻命人将你丢出国公府去!”
此时,宋国公压抑许久的怒火,在此刻顷刻之间便彻底爆发了出来,只见她一声怒喝,震得那停在屋檐下歇息的鸟儿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沈氏的脸色一白,搭着赵嬷嬷的手,朝着屋内的方向行了一礼,回道:“老爷,您误会妾身了。”
方才,宋国公说要将她丢出府去,那一刻沈氏仿佛看见了在京兆衙门大牢的那些时日。
“滚!”宋国公哪里还肯再搭理沈氏,又斥责了一声。
赵嬷嬷这才搀扶着沈氏离去。
田姨娘取了帕子擦了擦双颊上的泪珠,扯了扯唇,挤出一个浅笑,这才看向宋锦悦,道:“二小姐,姨娘先进去劝劝国公爷。”
宋锦悦点了点头,田姨娘这才端了一杯热茶,越过那绣着山水的屏风朝着里头的软榻走了过去。
里头的声音轻轻浅浅,听不真切,可田姨娘不时小声娇笑起来,看来父亲的心情还是不错。
不多时,田姨娘便出来回话,“二小姐,国公爷想见您。”
宋锦悦跟着田姨娘往里间走了进去。
只见父亲面色沧桑,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六七岁一般。
宋国公瞧见女儿来了,这才问道:“悦儿,为父现下病了,你母亲这样子大吵大闹,实在是不像样子。”
提起沈氏近来的行事作风,宋国公心下莫名就会烦躁起来。
“这国公府上下,交给你母亲,为父是放心不下的,这家中,日后便托付给你同田姨娘一同照料了。”
宋锦悦还未出声,田姨娘却慌了神,连连推辞,不肯应下,“国公爷,妾身、妾身不成……”
宋国公拉着田姨娘的手,拍了拍,道:“本侯,信你。你放心,还有本侯在背后给你撑着呢,不必怕。”
田姨娘的脸上涌现起了一抹娇羞来。
见父亲已是拿定了主意,宋锦悦便也不再推辞,接过了掌家事宜。
宋管事亲自跟着宋锦悦去了国公爷的书房,取了库房的钥匙,又带着二小姐往夫人的院落而去。
国公府这些年的账本,全在沈氏手上。
田姨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