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塞琉古斯?”
塞琉古斯浑身一紧,立刻翻到一边,伏在地上,猛然感到自己腹下的鳞膜内……硬挺得可怕。
他全身都僵硬了。
……他竟然对刻托……起了反应。
“塞琉古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状,刻托攥着他的后颈,想要将他翻过来,塞琉古斯紧张地将尾巴卷进怀里,遮掩住腹部的异状:“滚开,别碰我!”
“你怎么了,塞琉古斯,受伤了吗?哪里疼?”刻托的声音竟然透露出几分从未有过的紧张,他居然把他拖拽起来,整个搂到了怀里。可塞硫古斯已经不是刚跟着刻托学习时的幼年人鱼,他骨骼发育得很快,体型已经几乎接近成年雄性人鱼,超过了天生骨骼纤长单薄的刻托,这样被他抱人鱼婴儿似的搂在怀里,感受实在相当怪异。塞琉古斯更紧张了,他把自己蜷成一团,一头埋进了刻托垂散胸前的银发间。
刻托因为他这个猝不及防的举动浑身一僵。
他垂下眼皮,看着这个他意外拥有的后裔,不被秩序水母允许留在身边的禁忌……打从诞生起,他就没和他这么亲近过。拼命克制着想要多抱一会怀中后裔的冲动,他慌忙松开胳膊,将他推了开来。
塞琉古斯滚到地上,趴在那儿,感到腹下的东西似乎因为受惊而平复下来,他松了口气。
可恶……怎么回事,他是疯了吗?
“看起来,你没受什么伤。”透着虚弱的冰冷声音响起来,塞琉古斯抬起眼,看见毫无血色的薄唇嘲弄意味的弯起来,“你刚才该不会是在对我撒娇吧?”
“……”往常遭到刻托这样冷嘲热讽,他一定会感到愤怒,但此刻不知为什么,兴许是目睹刚才刻托不顾性命的救他,又经历了刚才那种事,他竟然丝毫没有生气。
被塞琉古斯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刻托挪开目光,环顾四周。他们置身在海王星附近的一颗卫星上的一片森林中,深紫色的植物遮天蔽日,笼罩在他们上方,及腰深的水没过他们尾下的湿地。
旁边不远处是那条守护着他们星门的海龙……它无声无息地静静卧在那儿,显然已经死透了——被他亲手破坏了中枢神经而死,寄生在它身上的“暗潮”却不知道死了没有,还是潜藏在了这个卫星的某个角落。
但无论怎样,眼下海龙已死,他们没有飞行载具,只有待在这颗卫星上等待救援。
刻托将蹼爪放在额上的银白头冠中央的那枚用于互相联络的晶体上,向军部发出了求救讯号。
望着刻托的背影,塞琉古斯心中竟然生出一个隐约的念头。
要是能在这多待一阵……和刻托多独处一段时间,就好了,但他立刻被自己的想法骇到了。
……
“墨洛耳殿下!王,墨洛耳殿下又吐了!”
“怎么回事?”伊西斯担忧地凝视自己最宠爱的小后裔,墨洛耳浑身抽搐,又呕出一团黑色的血沫。
宫廷医生与治疗水母们团团将他围住,紧急救治着。墨洛耳昏昏沉沉地睁着眼,脑海里还徘徊着昏死过去前的那一幕。在他那些黑色触须穿胸而过的时刻,那个优美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冲向了上方。
那个时候,他明明也受了重伤……为什么,刻托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直接朝塞琉古斯冲去?
比起他而言,他更在乎塞琉古斯那个畸形儿吗?
为什么?刻托一直……最疼爱他了。
“刻托……”大股浓稠的黑水从口里溢出来,他剧烈咳嗽着,喃喃念道,“我好难受……我想,听你给我……唱歌。”
伊西斯怔了一下,攥住少年人鱼的蹼爪:“刻托呢?你们找到他的下落了吗?把他快点带回来!”
亵渎之罪
傍晚。
塞琉古斯看着旁边靠着树根闭目养神的刻托,尾鳍在水里百无聊赖地划了无数个圈,终于憋不住发问:“刻托……军部的救援什么时候能抵达这儿?”
“我也不确定。”刻托依旧闭着眼,似乎仍然有些虚弱,“星门被破坏了,通往卫星的空间通道也多少会受到影响,也许他们很快就能来,也许要很久。”
……塞琉古斯发现自己希望是后者。他盯着刻托,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畸形的尾鳍靠拢他优美发光的六叶尾鳍,若有似无地蹭他,就像墨洛耳平常干的那样。
他很快就发现墨洛耳为什么喜欢这么干了。
那种轻微的触碰令他尾鳍一阵酥麻,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尤其是看着刻托的脸干这件事……很刺激。
似乎察觉到什么,刻托睁开了眼。
他闪电般的把尾鳍缩回了身下,身躯埋进水里。
“……”刻托盯着他,仿佛是从他紧张的神情中看出他干了什么坏事,蹙起眉,“你刚才干什么了?”
塞琉古斯面无表情:“什么也没干。”
以往每次塞琉古斯试图逃避课程,就会露出这种表情,他实在太了解他了,但此刻根本无课可逃,这小子又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