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过后,只剩下林寒一人,他晃了晃酒坛中的余酒,倒入碗中自斟自饮。
窗户大开着,外面树影幢幢,乌云将月亮遮蔽,院子里瞬间陷入一团黑暗。
林寒没有醉,他还清醒着,却看到无数黑气从窗口,从门缝,从四面八方向房间涌来。
林寒没有动,他看着那些黑气汇聚在房间,环绕在他周围,然后温和的包裹着他,有些迷茫。
“你们是什么?从哪里来?为何要来我身边?”
黑气寂寂无声,没有丝毫回应。
林寒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走到床上盘膝坐下,开始吸收起屋子里的黑气。
依稀中,他再次来到迷迭州,这里业火遍地,灵兽仓皇,无数人贪婪的嘴脸出现,他们在这里烧杀抢掠,试图掠夺这里的宝藏,却最终毁去这片净土,甚至不少人自己也曝尸于此处。
林寒看到一个青年自幽深谷底走来,他白衣蹁跹,气息纯净,他沉默的看着这里的惨状,张开双手释放着自己的修为,修行之力所过之处那些死去的灵兽就化为一团团的黑气,又变幻成生前的形态,他以自己献祭,来拯救这些无可依的亡魂,待修为散尽,青年也倒在了这里。
青年死后,那些死兽围着他,试图救他,却无济于事,最终,林寒看到青年被死兽运到了一个水晶棺木中,又将棺木沉在了冰潭水底。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缕黑气自水底升起,快速消失在了天际。
林寒跟着那道黑气一路飞去,看着那黑气钻进了一间屋子里,接着便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夫人生了!生了!还是个少爷!”
稳婆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那孩子身上黑气翻涌,门外的男子见状,把手中抱着的孩子交给身边侍女,举起稳婆抱来的孩子就要往地上摔。
“老爷,不要!”屋内的女子似乎有感应一般从屋内冲出来将那孩子救下。
“娘……”林寒轻唤出声,缓缓睁开眼,所以说,那个青年是他?那他又是谁?
林寒正想着,额间突然一阵剧痛,接着破冰之声响起,无数的记忆翻涌,争相从脑海奔涌而出,头炸裂一般的疼。
“林寒不才,又身无长物,不知该怎么报答仙尊,日后若仙尊有需要我做的,我一定万死莫辞。”
“仙尊,我们的剑好像一样啊。”
“仙尊,我们现在是要双修吗?”
“仙尊,你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当时你们让我离林骄阳远点儿,说他背景深厚,他的背景……是谁?”
“愿仙尊……和您的道侣,举、举案齐眉,琴瑟……和鸣,长相厮……”
林寒蜷缩在床上,心脏密实的疼,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好久才稍稍缓解。
他有些疲累的合起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前尘不咎真相竟是如此,上次欲以他命换林骄阳飞升,那这次呢?
林寒睁开眼,看着屋内大红的绸缎,看着衣架上完美的喜服,只觉讽刺,他起身走到喜服前,祭出紫气,剑尖划过喜服,喜服瞬间破开几条缺口。
林寒深吸了口气,找出自己的衣裳穿戴整齐,钟离妄他们都知道他非修真界的人,知道他天生魔修,林寒不知他们为何要替自己遮掩,又为何要让自己留下,但玄苍宗,他不能再留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程子阳道:“林寒,该起了。”
林寒盯着门口不说话。
程子阳等了半晌没有回应,又敲了几次门,直接道:“我进来了。”
林寒抬手轻挥,立刻将大门挡住,他道:“我还未起身。”
程子阳道:“不可太迟,否则误了吉时了。”
“好。”
林寒走到镜子前整了整衣衫,看向那破损的喜服,犹觉不解气,挽过几个剑花,喜服瞬间成了碎片。
他以黑气直击屋顶,将屋顶砸出个大洞,接着踏上飞剑,从缺口处离开了。
程子阳只听到一声巨响,不待反应,便见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云霄,转瞬便没了影子。
他愣了一下,再顾不上什么君子礼仪,一脚踹开房门,顿时傻了眼。
礼服碎在地上,屋内一片狼藉,哪里还有林寒的影子?
程子阳掉头冲到屋外,急急往青梧峰去报信。
今日合籍大典,宾客已至,可如今另一位主人公却不见了。
钟离妄换好喜服,梳好头发,想着林寒穿上喜服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去接林寒。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凌空飞过,钟离妄抬眼看去,便看到宗门以北出现大团的黑气,他祭出宝剑就要追,被闻广给拦下:“典礼在即,你要去哪?”
“我……”钟离妄看着那团黑气,心下不安。
闻广顺着钟离妄的目光看去,神色也沉了下来:“我安排人去看看,你莫担心。”
闻广召了两个弟子来,刚准备让他们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便见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