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的态度也并未失落,依然笑得爽朗,好听玩笑话就没断过。
——开玩笑,他这人最厚的就是脸皮,只要能助他升官发财,叫他给亲妹妹当成赵家老祖宗供起来都成,一点奉承话算什么!
赵瑾这点冷待都不够叫他颓唐沮丧的。
毕竟平阳侯府的门他可是实实在在踏进来了,还能与她夫妻俩相谈甚欢,这难道不算成功第一步么?
——是的,相谈甚欢。
连裴西岭都被迫与他聊了老半天。
想他赵大最擅长的不就是套交情谈感情么。
当初那样冷面无情仿佛出家的表哥不一样给他攻下了?他们表兄弟如今的感情不要太好!
赵瑾就这样听他闲扯了一整个午膳时间的废话。
别说赵大嫂,便是他那两个想献殷勤表忠心的儿子都压根儿没机会插嘴,愣是憋了一整个上午却连个囫囵话都没能说出口。
赵瑾一时间竟不知该同情被荼毒的自己,还是同情被被迫“闭麦”的大房一家子。
午膳后,她立即便一副困倦模样,撑起额头。
赵大哥有眼色得很,见联络感情的目的也达到了,当下便提出了告辞,带着被憋青了脸的儿子们离开侯府。
赵瑾长长舒了一口气。
“大房一家子,真是各有各的本事啊。”
“可不是?”周念慈笑了笑,“我倒是瞧着大舅舅这模样蛮适合去鸿胪寺当差。”
“这话可别叫他听见。”赵瑾叮嘱道,“免得他误会我们欲助他进鸿胪寺。”
赵老爷知道还得不提着刀过来?
周念慈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裴西岭此时慢吞吞道:“大哥二哥的性子……若互相调和折中一番,倒是极好。”
赵瑾也深以为然。
一个活泛过了头,另一个又死板过了头。
其实赵大哥倒是像了赵夫人相对玲珑的性子,但他就像是武林里一些没练好神功的人一样,只学了形,其间精髓却未能领会,最后就成了个半吊子。
聊完了赵大哥,赵瑾想了想,又吩咐惜夏:“将给阳哥儿的资料也送去给珏哥儿一份吧。”
“文来书肆虽售卖有限,但想来珏哥儿那里是有的。”裴西岭道。
“他有没有是他的事,送不送便是我的事了。”
裴承珏出了孝,今年秋闱想来是要下场的。
赵瑾虽已做成了古代版五三放在书肆售卖,但再送一份给裴承珏,卖个好也未尝不可。
闻言,裴西岭点了点头,有些感叹道:“又是三年过,上回的此时,我还在为州哥儿和允哥儿的前程牵肠挂肚,未想三年眨眼即过,他们也各自有了光明的未来。”
“他们都是争气的孩子。”赵瑾笑了笑。
“也但愿他们都早些回来。”周念慈缓声开口,“刀剑无眼,战场危险,官场也不逞多让,到底回家能更叫人放心些。”
闻言,众人都沉默一瞬。
赵瑾点头开口:“会的。”
近来的京中也未有何大事,除去朝堂上每日必斗的党派之争外,便只有卢恒进了户部一事激起了些水花。
到底是嫡公主的驸马,若一直待在翰林院,建文帝还嫌他丢了自己和玉华公主的脸呢。
于是在闻得他是江陵富商之子后,便大手一挥,直接将他调去了户部发光发热。
户部炙手可热,是实权中的实权部门,加之李尚书又是出了名的把控极严,连皇子想插进去个人都要费不老少的劲儿,卢恒如此“一步登天”,更叫京城不少人都红了眼。
在赵瑾带孩子们再一次进宫给皇后请安时,也顺嘴说起了此事:“驸马才高,户部倒是极适合他呢。”
皇后含笑开口:“自为玉华赐婚后,皇上与本宫聊了好几回该如何调任,本宫便随口提起驸马双亲经商,他本人也于此道颇为擅长,想来皇上那时便有了决断。”
“皇上英明。”赵瑾不走心地恭维了一句。
那时就有了决断,偏生非要等到玉华公主成婚之后,想来建文帝是生怕自己吃了亏。
也或许他心里是还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比如说玉华公主终于看透了穷小子的“真面目”,悔婚什么的……他自然就不用倒贴一个户部职位出去了。
“娘娘,公主和驸马给您请安来了。”宫女面带微笑地进来禀报。
“真是巧了。”皇后笑意更深。
赵瑾也笑着点头。
“什么巧了?”说话间,玉华公主与卢恒便相携进了殿。
赵瑾起身行礼,余光瞥见他们神色。
大抵是成了婚的缘故,玉华公主眉眼间较之先前多了三分韵味,整个人也神采奕奕,笑容明媚。
而卢恒面色温和,行动间时刻注意关心着玉华公主,脚步却始终落后她半步。
规矩到家得很。
玉华公主向皇后行过礼,顺势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