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一百零一只虾兵正在闹腾,或是偷吃香火供奉,或是捉个鱼鳖玩耍,简直是一片狼藉。
“这江湖的精怪,最近是越来越淘气了。”
白公子面带微笑,手中折扇轻轻一扇,便起了一道风,这道风绝不简单,可不是什么东西南北风,竟是从天到地,从地到天,是个直上直下的龙卷风。
一道“龙吸水”,桃花湖中还在大闹的虾兵,顿时都被吸了上去。
虾兵们吓得哇哇大叫,白公子却是快活:“小虾米,便作个景儿吧。”
那一百零一只虾兵,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白公子收到了折扇中,在折扇的一角,变成了一幅画。
这幅画只占了一个小角,是一处宫室的一处庭院,一处庭院的一处角落,一处角落的一处池塘,这池塘中本来只有莲叶鱼儿,如今却是多了一群虾,不多不少,刚好一百零一只。
画不是壁画、漆画、工笔画,只是一幅水墨画,虾子们也失了全貌,不过是三两笔勾勒成形,却是活灵活现。
“小虾米,你们为何在此作妖?”
这群虾兵吓得瑟瑟发抖,在折扇画中不停地弓着虾背逃窜,终于发现逃不掉,这才争先恐后答话。
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是把事情说明白了。
而白公子听了,顿时脸色大变:“我的天,那遭瘟的猴子!竟然这般大胆!这是起兵作乱啊!”
癞头鼋本来也不知道详情,刚才听一群虾兵说虾话,也是明白魏相公居然遭了大难,在五潮县被人围攻。
当即癞头鼋急道:“老朽愿给白家娘子做媒,可这魏相公也得是个全须全尾的活人啊!”
“你勿要担心,既然我遇上了,自然是要管一管的。”
白公子便道,“只是附近有两个大阵,一处是法网,一处是迷阵,我若是强闯,怕是耽误时间。”
“老朽浮水也算是爽利,不若老朽做舟,公子站我背上即可。”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
说罢,老鳖立刻跳入水中,不但现了原形,还大了许多,当真是宛若一艘舟船。
白公子落在老鳖背上,就见癞头鼋四爪成桨,划得飞快;鳖尾成舵,稳稳当当。
岸上人家或有淘米做饭、洗衣浣纱的,一看运河中有人骑鳖冲浪,都是目瞪口呆。
半个时辰就穿过五崖县,远远地望见妖雾弥漫。
“这便是那迷阵了,本以为是天变,没想到是那猴子的手段!”
白公子眉头微皱,便道,“你道行浅,修为低,就不要进去了,藏身此处吧。”
“是。”
气喘吁吁的癞头鼋也不废话,找了个芦苇荡,扒开了一处干爽透气的洞穴,往里头一钻,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这样的赶路,着实消耗法力,他三百年修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莽撞,若非一心想着助魏昊一臂之力,可没有这样的决心。
洞穴中打盹休息的癞头鼋心中暗暗祈祷:那公子若是仙家中人,便是给魏相公一段仙缘;若是人间王侯,也是一桩富贵……
至于妖魔,想也不想,哪有妖魔长成这个模样。
只是,白公子见了迷阵,也是犯怵,小声地嘀咕着:“这可是‘十二巫峰阵’啊,那猴子还真是交游广阔。为了几百年人间潇洒,值当么?”
话虽这么说,白公子想着给妹子找个伟丈夫,心一横,迎着“十二巫峰阵”便去了。
五潮县就在眼前,魏大象就在其中,倘若救了他一命,这开口提亲的事情,不就好说得多么。
白公子心中这般一想,顿时轻松了不少。
城西来人
“今晚一过,便又拖了一天。”
汪伏波略微感慨,面对这种妖魔大军围城的情况,他居然撑了一天多,可真是了不起。
当然,真正了不起的是魏大象。
“大象,今日妖魔似乎是在等什么。”
“它们都在等死。”
擦拭着祖传宝刀,魏昊淡然说道。
“……”
汪伏波一时语塞,魏大象什么都好,就是这股凶蛮劲头,比妖魔还要深厚。
“大象,你难道不会畏惧吗?”
“会。”
魏昊停下手中的活儿,转头看着汪伏波,“可是县尊,畏惧又有何用?难道因为畏惧,就能躲得过灾祸吗?就好比跟妖魔跪地求饶,有用吗?妖魔贪图的,是人类的血肉,而这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唔……”
“所以,既然畏惧无用,求饶亦无用。唯有挥刀向敌,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