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鸣人后退半步的动作,佐助的眉头紧锁,强硬地握住了鸣人的手臂。
心脏的跳动骤然变快,不协调的韵律充斥在耳膜,鸣人感觉有火苗从二人相接触的地方烧到了他的整片脊背。
他猛地甩开了佐助的手:“佐助……放开我,这个诅咒很奇怪,在没有解决之间,你最好不要太靠近我。”鸣人偏过头去,尽量不去看佐助。
他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过于暧昧,赶忙找补道:“抱歉,佐助,其他人也是一样……”
看见鸣人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态度,佐助的声音越发冷酷,怒意从他的口中宣泄而出,如冰一般的声音之下是沸腾的岩浆。
他逼近一步,咬牙开口:“诅咒什么的,避免麻烦事情什么的,你以为我在意吗?!”
鸣人退到一步,抵到了身后的树上,粗砺的树皮磨蹭着他的后背,黑发的英灵笔直修长的手臂压着他的耳旁。
佐助圈着他的御主,黑瞳之中有着暗流涌动:“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是最亲密的朋友,你会承担我所有的憎恨。”
“我是你最坚固的盾,我是你最锋利的剑,只要你想,只要你下达命令,无论挡在你前方的是什么我都会为你清除,我是你的从者。”
佐助冰冷的指尖轻轻地抚上了鸣人的耳垂,他的心中充斥着一股奇妙的,前所未有的冲动,这是他一直以来按耐在心里的,刻意忽视的东西。
只要不去看,就不会记住。
只要忽视这份冲动,一切都不会改变。
只要将“盒子”牢牢盖紧,不去打开,他就永远不会知道“盒子中的宝物”。
佐助的额头抵在了鸣人的头上,从那双蔚蓝眼瞳之中他再一次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就像是过去在终极之谷的一战一样,那个时候,他看见了站在鸣人身侧的自己——他看见的究竟是谁的渴望?
黑色的额发与鸣人的金发纠缠,两种迥然不同的色彩融为一体。
在极近的距离之下,鸣人甚至能够感觉佐助温热的呼吸,他身上淡淡的雪一般的气味,透过肌肤融进了他的骨髓里。
那双异色的双瞳柔和得让人叹息,佐助的声音轻柔的就像一阵风一样。
“吊车尾的,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潘多拉的盒子里的宝物(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
“朋友”这个词,代表着原本陌生的两人之间不再陌生,彼此之间互相信赖,有着亲密的关系的人。
那么,如果两个人之间的信赖更进一步,关系更加粘稠,犹如骨血不可分割,犹如半身,又该叫什么呢?
——“唯一的,最亲密的朋友”。
超越了亲密关系的友谊,比“朋友”一词更加厚重的羁绊,那个时候的他们,只是如此粗暴的定义着这份感情。
……
“朋友“这个词,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唤回了鸣人迷离的神智,他推开了佐助。
愤怒在被推开的一刻达到巅峰,随之而来的是足以让他脊背发麻的战栗,阴暗晦涩的情绪在胸口发酵,佐助听见了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就像玻璃一般碎裂的声音。
如果要被夺走,如果要被逃离,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不如干脆把面前这个人,面前这个不止一次阻止了他的决心,践踏了“宇智波佐助”内心的人——
【如果能把他融进自己的骨血当中,永不分离,这样多好。】
诅咒挑动着佐助的内心,意志惊人的英灵知道这份晦暗的感情来得突兀,他的理智一边理性地告诫自己,这是因为诅咒的影响,停手,住嘴,不要伤害到面前这个人。
同时他的理智又是如此地告诉他,区区一个诅咒怎么可能动摇拥有轮回眼的自己?诅咒无法无中生有,无法扭曲人的感情,这是他自身的欲望。
于是佐助难得冲动地放任了自己,任由激烈的情感冲刷着自己的内心。
他感到了憎恨在心中沸腾,犹如毒汁,渴望在心中沸腾,犹如干渴本身。
【如果鸣人恢复了记忆,恢复了力量,又会变成和以前一样,毫不犹豫地舍弃你吧?为了木叶,为了世界,为了可笑的同伴。】
闭嘴。
【木叶束缚了漩涡鸣人,所以你才会被木叶束缚,只要你走在‘正确的道路’之上,你就不会被他舍弃,你想化作他的剑,即便你知道他不想要剑,但是,他不得不需要。】
闭嘴。
【他之前是多么的依赖你啊,那是多么幸福的一段时光啊,你就像他的光,但是,当他得到九尾之后,一切就变了,他不需要再依靠你了。】
……闭嘴。
【承认吧,你在憎恶着他的强大,你在渴求着他的依靠,你在恐惧着,他走上同样的道路,没有你的道路。】
【胆小鬼】
……
诅咒发出狂笑之声,讥讽着最后一个宇智波,它不管不顾地揭开了“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倾泻而出。
于是黑暗聚集在英灵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