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门上布满了已经干涸的暗红血迹,那是秋辞梦一次次用手挠出的错落不齐的疤痕。
秋辞梦痴痴地跪坐在原地,嘴里衔着根松枝,微咸微苦的味道能稍微安抚一下她疯狂蠕动的肠胃。
因为再一次的折腾,谢虎断了她的吃食。
不记得谢虎是什么时候回到兆迮村的了,刘秀兰一直疯疯癫癫的,有次给她送饭还把她认成了自己的小表妹,差那么一点秋辞梦就能让刘秀兰把自己带出柴房了。
可老天爷总是不站在她这边,菩萨也没像外婆说的一样眷顾她。
明明离成功只剩一步之遥,偏偏撞上谢虎,拎着秋辞梦瘦小的身子,直接丢进柴房内继续折磨。
快要被逼疯了,秋辞梦绝望地想,我会死在这里吧。
“吱呀——”
谢虎推开了柴房的大门,一缕来自外界的自然光轻轻地抚摸着秋辞梦满是灰尘的脸颊。
他居高临下地垂眸看向倒在地面上的秋辞梦,她脸色苍白得可怕,目光呆滞、眼神黯淡,就好像万念俱灰,整个人都被抽空了,瘫在地上的仅仅是一具躯壳。
与之前他们抓回来的货物没别的两样。
前两周,唐长宇和张桥疏通好关系,带着谢虎打道回府,董荣在外地弄了一批货,与顾客谈好了交易日期,抽不开身,让他先回来帮忙看看自家媳妇。
一番舟车劳顿后,谢虎连家都没回直径上山,刘秀兰的精神状态还是跟强娶回来时一样,分不清人。
倒是秋辞梦,屡屡使手段逃跑,完全没认识到自己货物的身份。
“喂”,谢虎蹲下身平视似乎和刘秀兰般痴傻的货物,面带嬉笑道:“小东西,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有伴儿了。”
秋辞梦依旧一副行尸走肉的状态,谢虎也不恼,用麻袋把她装起来后,开车送回废弃的水泥房内。
虽然他和唐长宇几人是一个团队的,但他自己心里有盘算。
秋辞梦能卖个好价钱,这个年龄又拥有如此惊艳的美貌,谢虎才舍不得给唐长宇他们,道理浅而易见,开小灶绝对比大锅饭香。
另一个被抓回来的,容貌普通,但胜在年轻,要是两个货物打包捆绑一起卖,起码不会亏。
裴慈不自在地挪动了下屁股,水泥房内的地板实在是太硬了,硌得慌,她的双手双脚都套在锁链里,锁链的尽头被固定在墙角。
幸亏马百泉和包伟查到唐长宇等人准备回村这一动作,裴慈装成智力低下的流浪乞丐,在他们酒店附近的大街上晃悠了近半月,谢虎才对她下手。
身为一名实事求是的记者,光是包伟拍摄的照片还不能成为关键性证据。
以身涉险是一步险棋,古语曾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裴慈的计划是,三个人分头行动。
先让她被谢虎带进村子里,再由马百泉混入村庄藏好高价从外国买回最新款的相机,包伟在县城边盯紧谢虎边时刻准备接应他们。
在科技匮乏的年代,非凶杀案的物证收集极其困难,此时录音笔和微型摄像机都未出现。
要想在司法程序上走合理的流程,最好的方法首选警局方面抓捕起诉犯罪分子。
但是吴照已经率先背锅进去了。
在不明确唐长宇和他背后势力的力量下,首选方案只能作废。
其次就是解救受害者,再通过裴慈的社会影响力引起舆论关注,进而确保受害者和裴慈等人的安全。
别无他法,面对强大到几乎一手遮天的敌人,裴慈只能选择方案二。
铁门慢慢地打开了,绵绵细雨随风绕过谢虎魁梧的身形飘散进屋内。
雨滴不轻不重地拍打在秋辞梦的身上,察觉到陌生的气息,她像是刚出生的婴儿般,僵硬地抬起头,视线驻足在裴慈身上。
谢虎重重地将她推入房屋内,铁门再次关闭。
这次却不是秋辞梦一人了。
在她露出脸的那一瞬间,裴慈就忍不住在心里惊呼——是春节火车上被拐的小女孩!
熟悉的水泥房令秋辞梦莫名感到一阵心安,她怕了,她怕刘秀兰家宛如地狱的柴房。
裴慈抿唇,将眼前的秋辞梦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番,对比k市警局卷宗里的照片,消瘦得骇人,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随时都会咽气,不敢想象究竟受到了何种折磨。
“秋——”,咳嗽几下,清了清嗓子,才温柔地唤道:“秋辞梦,是你吗?”
耳朵灵敏地捕捉到有关自己名字的字眼,秋辞梦沉默地看向这位年轻的女子,她眼底的神色几近麻木,蓄满死灰一般的情绪。
“认识一下吧,我叫裴慈。”
面对眼前这位朝她释放善意的姐姐,秋辞梦久违地感受到被当作一个真正的人来尊敬对待的滋味,她被谢虎压迫得下意识以为自己是属于他的货物。
秋辞梦以前看家乡的长辈把货物手脚蛮力地装上渔船,运往远方港口。
她问外公,粗鲁地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