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手机起身吩咐:“回铭湖郡。”
李朝不知所以,那不就是一条消费短信吗,时琰何至于这么紧张?
但时总紧张自有他的道理,李朝从不多嘴。
车子开到半道的时候,时琰又吩咐:“给孙婶打个电话问太太在不在家。”
“好的,时总。”
李朝给孙婶打了电话过去,得到肯定答复,回头转告时琰说太太吩咐孙婶如果他回去的话就去储藏室找她。
听完时琰没说话。
但李朝只感觉车后座气温骤降,整个车身都被一股低气压包围。
他跟司机对视一眼,熟练的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你也感觉到了的神色后连呼吸都放缓了。
那一夜
车子抵达铭湖郡。
李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时总已经开门下车。
孙婶正在厨房忙碌,见到时琰,连忙出来,“先生太太她在……储藏室。”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时琰直接上了二楼,她探头在楼下看了看,先生是直奔储藏室的。
站在储藏室门外,时琰将手搭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拧开。
从来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害怕,能让他有退缩的感觉,哪怕是在时家最难得时候,他要独自面对来自各方的压力的时候,去国外遇到劫匪的时候,他都不曾害怕过。
如今区区一扇门却让他不敢打开,他甚至有了退缩的想法,不打开就好了,不打开就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门外一片寂静,门内同样压抑。
江离央坐在藤椅上,听着原本急促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后便停住,久等都没有声音。
她便知一定是那个答案了,他定同她一样煎熬,她缓缓闭上眼,放在腿上的手指也蜷缩起来。
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片刻后时琰深吸一口气门把手被拧开。
入目是江离央陷在一片暗色光晕里的背影。
她静静的坐着,开门声响她也没有回头。
时琰垂眸,目光落在她身旁高脚桌上的黑卡上。
他眸色暗了几分,关上门抬步走过去。
江离央的视线被眼前的身影挡去一大半,时琰蹲在她面前,两人视线相交。
江离央眸子落在他脸上,神色有些淡漠。
时琰身体紧绷,心脏处跳动的厉害。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沉默了很久,最终时琰喉结滚动了一下,说道:“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江离央开口:“你收到短信了?”
她面色平静,声音柔和,却不带什么感情。
时琰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字。“嗯。”
江离央拿起那张卡,“这张卡是你的,是你给我的对吗?”
“嗯。”
“你当时就认出了我对吗?”
“嗯。”
“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江离央眼眶有些红了。
她不明白,他说他一直都喜欢她,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认出了她,可他依旧那样做了。
她做了出卖肉体的人,而他做了买她肉体的人。
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相爱了还结婚了,这算什么?
有钱人拯救失足女吗?还是小姐和嫖客的故事?
她不想把两人当初的交易定性成这样。
也不想自己胡思乱想,为什么那样高尚完美的一个人,长在高岭上的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
究竟是为了她还是因为别的……
如果是因为她,她很内疚,也会很痛苦,尽管这件事很隐蔽,但她也不想他因此在完美的人生里被迫染上污点。
可是如果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别人的话,她究竟是会更痛苦还是更内疚?
她不知道那个人是他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你能跟我讲一讲为什么你当时要那样做,后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离央问道,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她不想去探究自己曾在他面前丢过多少尊严。
她只想知道他当时的真实想法以及他为什么会那么做的原因。
“我……”时琰唇张,第一次有些事他感到无法启齿。
任何事情他都可以理直气壮,内心坦荡,唯独这件事,他在她面前毫无底气。
不管当时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在他要了她并且给她钱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定性了。
时琰看着她,她通红的眼里是急需答案的渴求。
他伸手将她脸侧的头发捋向耳后,看着耳垂下的那颗黑痣思绪回到那一晚。
那个时候他回国不久,接手时辉集团后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
虽然他是老爷子钦点的继承人,在国外也做出了一些成绩。
但他是空降,新任总裁不管在其他地方做的有多优秀,新到公司都必须要做出一番成绩才能服众。
才能让那些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