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髦每次外出,基本都是用大家族子弟的身份来掩护自己。
一般都是用荀家,因为他们家人非常的多,荀氏八龙,各自开花,大概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亲戚。
出了皇宫,曹髦就改姓荀,反正这样的事情他亲政之前也没少干。
曹髦当然是要去自己最喜欢的那处食肆里。
果然,民间所谈论的都是这件事。
坐在这里,曹髦就能听到四周那些行商过客激动的说起他的仁政。
“圣人此番免了我们的赋,实不相瞒,我家里其实有三个孩子,但是我一年走街串巷的,所得不到两千钱,我父母尚且不满五十六,我们四个人便是近五百钱,再加上三个孩子还有其余商税,我这连养家糊口都难,只能将孩子送给妻兄来抚养”
那人说着,都忍不住擦起了眼泪。
“如今好啊,我今日吃饭都能多点一盘了!”
只是在几天之内,民间对他的称呼就变成了圣人。
曹髦听着这些话,眼里满是欢喜。
虽然他不是一个听到别人夸赞就坐不住的人,但是能被百姓这般称赞,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一刻,他似乎比战胜那些边塞胡人还要开心。
曹髦这顿饭吃的相当开心,心满意足,转身离开。
他在几个人的护送下,走出了食肆,朝着马车走去。
此刻,一辆马车从他们的身边行驶而过,坐在马车上的人,忽然注意到了身材极为高大的满长武,他一愣,又看到了一旁正在上车的年轻人。
“停!!停下来!!”
那人叫喊着。
马车忽然停止,那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只是在那一刻,七八个壮汉直接将他围住,让他动弹不得。
他看向了曹髦,点起了脚尖,欲言又止。
曹髦看了他,随即笑了起来,“让那厮过来!”
刘路快步走到了曹髦的身边,笑呵呵的行礼拜见。
“你这是准备前往皇宫?”
“是啊,不曾想竟在半路上遇到陛下”
刘路刚说着,忽然又板着脸,“陛下,请您还是尽快回宫吧,外头不安全。”
曹髦一愣,“什么??”
刘路低声说道:“河内有密探告知,有奸贼欲谋害陛下”
曹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刺杀??”
刘路点着头,“陛下好外出,这是藏不住的事情而与陛下有血海深仇的人,又实在是太多了。”
“还是请陛下先回皇宫,我再详细告知!”
勿为太后,为天子母
两人回到了太极殿内,分别坐下。
刘路这才开口说道:“陛下乃千金之躯,岂能随意在洛阳内游荡呢?”
“满长武身材高大,很是显眼,陛下气质不凡,如鹤立鸡群,那些人是轻易就会发现的。”
刘路劝谏了几句,曹髦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他又问道:“你探查到了什么消息呢?”
刘路这才肃穆的说道:“陛下,事情是这样的,臣在平州的密探来报。”
“我们派了些人来盯着从吴地迁往平州的那几个重要人物。”
“其中那个顾家的家主,在不久之前得到了一封书信。”
“他在看到书信内容之后,便是惴惴不安,哪怕是族内最亲近的弟子询问,他也不曾告知。”
“我们所安排的小吏知道这件事,夜里便领着人忽然闯进他的书房里,可是书信已经被烧毁,问起对方来,只说书信上胡言乱语,他不知情,故已经烧毁。”
“我们本来以为这只是特例,不曾想到,不少迁徙往平州的吴人,都有类似的情况出现。”
“这不是特例。”
“我们这才开始搜查书信,结果惊异的发现,书信竟是来自河内。”
“我亲自前往河内,河内跟陛下有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在探查的时候,河内有几个驿卒也神秘失踪了。”
刘路说的很是认真。
曹髦却也没有太惊讶。
其实这些年里,搞事的人从来就没有中断过,一直都在不断的搞事。
但是因为曹髦有着愈发成熟的典事府,并且各地官员们的素质不断加强,故而这些阴谋大多都没能完成。
洛阳内每個月都会有好几起针对庙堂的阴谋。
哪天若是忽然没有了,那才是令人奇怪的。
这些人虽然在明面上不敢反抗阻拦曹髦,但是在私下里,那都是小动作不断。
这次显然跟过去也没有什么差别。
而刘路认真的说道:“陛下,这次似乎有些不同。”
“在平州找到的消息称,可能是有人想要行刺。”
曹髦的眉头挑了一下,这确实是让他不曾想到的。
出现针对庙堂的阴谋很正常,但是行刺自己这就有点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