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了王经的同意之后,陈泰便开始跟王经商谈起了对付这些人的办法。
“您方才说的,他们的耕地,他们的家丁,他们的佃户,还有联姻,族内子弟担任官员等等,这些其实都很好解决,只需要一件事就能顺利解决。”
王经饶有兴致的坐在了陈泰的面前。
他觉得听一个超级大族的家主讲述如何对付大族还是很有意思的。
颇有些荒谬且荒诞的感觉。
陈泰笑着说道:“吴国的大族问题,很早就已经暴露了,孙休和孙皓都想过要解决。”
“其中孙皓的解决办法最是给力。”
“孙皓在国内进行各种折腾,为什么国力反而会上升呢?”
王经欲言又止。
他觉得直接说的似乎对面前这位有些不太礼貌。
能提升不就是因为杀掉了蛀虫吗?
要是想治理好吴地,最好的办法就是设宴,逼他们喝七升酒,喝不完的砍头。
这么连着喝一年,吴地绝对大治!
陈泰却解释道:“这是因为孙皓做了三件事。”
“第一是行政划分,他在位的时候,多次将郡县打乱,又册封了诸多的诸侯,地方的行政官员都被重新安排了,大族在地方的基本盘受到了冲击。”
“第二是流放,孙皓时不时就要流放几个大族,让他们迁往其他地区,这流放,是从根本上摧毁了一个大族,他们会失去耕地,失去财富,除却经典,什么都带不走,几乎就是要从头开始。”
“第三是诛杀,杀掉他们的那些领袖,带头者,大族失去了能号召他们的领袖,就没有了方向,不知所措,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反抗,一盘散沙,毫无威胁!”
听到陈泰的话,王经忽然觉得这个孙皓也有些高深莫测。
这厮不会是装疯吧?
杀了景皇帝的夫人和儿子是为了避免大族将他们找出来?杀了弟弟是因为他是嫡子最有继承权?
杀大臣玩是为了让大族没有人可以带头?
想了想,王经却还是摇着头,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怎么说这个人也不太正常。
可能也只有这样的疯子暴君才能对大族产生打击吧。
陈泰却忽然说道:“如今我们前往吴地,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当今大魏刚刚收复吴地,是一定会重新划分郡县的,会重新安排官员,大族将丢失很多的庇护。”
“他们的带头者,此刻都在洛阳,陪在陛下的身边,在当地却没有人能联系他们,就算有人联络,他们也不敢与我们为敌,只能在暗地里反抗。”
“有了这些条件,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够了。”
陈泰认真的说道:“雍凉过去的大族很是蛮横,甚至想要将胡人变成自己的骑卒,杨综到达那边后,迁徙了那几个带头者,将他们送往了南中等地,到如今,雍凉的情况跟过去完全不同了。”
“我们可以效仿杨综的行为,对吴内的大族进行迁徙。”
“当然,若是没有过错,就要强行迁往南中交州等地,一定会引起吴人的骚动。”
“故而,还是需要我们两个人来进行配合,这些大族,绝对不干净,怎么都是能找出些罪名来的这怕是要有劳王公了。”
王经看向了建业的方向。
“迁徙流放也得有个合适的理由。”
“陈公不必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一唱一和
陈泰刚刚醒来,就有甲士走了进来。
甲士的脸色很是难看,低着头,不敢说话。
陈泰换上了衣裳,“出了什么事?”
“陈公,王公今早便离开了。”
“哦?离开?去了哪里?”
“去了建业他”
陈泰不悦的说道:“直说无妨!”
那甲士方才支支吾吾的说道:“王公说他说不与娇生惯养之流同行。”
“岂有此理?!”
陈泰勃然大怒,“我沿路安葬尸骨,此乃德行,怎么在他口中就如此不堪了呢?且拿我纸,笔!我非要上表弹劾此人!”
而在此刻,王经早就已经在路上了。
他满脸的不屑,对左右说道:“那陈泰只是仰仗父祖的庇护,方才坐到了如今的位置上,我昨日与他一同吃饭的时候,他的态度非常的倨傲,多次谈起自己的父亲,这分明就是轻视我,认为我的出身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