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郑重其事,“虽说我身子清白了,可咱们母女情意没断呀,为什么不跟您走呢。”
话是这样说,可实际嘛,玉娘心里算盘打得清楚。
福娘跑了得罪了黄县丞,自己这么一个小花娘哪里敢孤身留在清平县,岂不是现成的靶子么,倒不如跟着李妈妈借着她的身子躲一躲。
“你真的要跟我走啊。”李妈妈见玉娘这样笃定,心里也有些半信半疑起来,“你要是真走,你要这房子干嘛?”
“这您甭管,我乐意买,我钱多了,爱烧着玩儿。”玉娘没老实到和李妈妈说实话的地步。
买房子理由好几个呢,一来是她住习惯了地方不爱挪;二来嘛李家院在十街这地理环境确实是好,李妈妈这价格只是应急折卖,收拾好了慢慢寻摸主顾转手一卖,最起码她还能挣个一百两的,至于这三来嘛,黄县丞终究是头过路虎,不是坐地户。
他在这里待个三年就要高升往上走的,难不成为了报复小丫头,他要留在清平县城做一辈子的佐贰官?想想也不可能,这里的关窍李妈妈不清楚,可玉娘从荣娘那里已经打听明白了。
像荣娘说的,这人身后有着背景,不论巴结上巴结不上,单是他亲戚那使劲就能把他调走,早晚是要走,等他一跑自己再回来不就成了。
就算县丞留下的人看自己不顺眼,可玉娘背后也不是没人呀,府城那不还有个晏子慎杵着吗。狗仗人势,呸呸呸,狐假虎威还是可以的。
虎死不倒架,再怎么也有个太监孙子的名头在,糊弄大官儿不中用,吓唬吓唬小吏还是行的。
李妈妈是爱女心切,不敢冒此风险,可玉娘却敢赌一赌,这可比叫她挑客人卖身风险小得多。
李妈妈活这么大,还没见过手底下花娘跟她夸富的呢,见从玉娘嘴里实在问不出什么好话,只好边生闷气边去箱柜里头再塞点东西,等着都打包好了之后等了许久,才见着老牛瘸着腿鼻青脸肿的进屋子。
“怎么回事?”李妈妈和玉娘福娘都待在正房里头等着人,鲁婶和金盏已经结算了工钱,刘妈守着院门,玉娘福娘也收拾好了包裹,换上棉布衣裳,将脸用包巾裹个严实,腰里系上石头荷包,怀里额外揣了一把匕首。
老牛迟疑的看了看福娘,李妈妈甩了个眼神过去,“不妨事,福娘已经知道你是那边派过来的了,你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他愣了一愣,看着李妈妈点了头才凝重道:“出不去了,城门口门丁把我打了一顿,死活不肯放我出去,我往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挨个试过,一个走不出去。”
“是单你一个,还是其他人都不行?”李妈妈追问道。
“就只有我,我见着其他人都能过去,唯独我不行,好像认出了我是谁,我编慌说自己家住城外,结果当场就被揭穿,反而又招一顿好打。”老牛指着自己红肿青紫的外伤苦涩道,“给了银钱也不中用,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
“守城门的?”李妈妈心里划拉了一下人选,她跟守城门的没结交上关系呀,
玉娘提醒道:“喜春来家的红花姐,现就做着衙头老爷,他那里肯定晓得。”
“好,那你赶紧过去问问,银子只管花,打听清楚了底细要紧。”面对这紧要关头,李妈妈也不吝啬银钱,从那堆银子里拿出锭银元宝就递了过去,玉娘点点头,趁着夜色带着刘妈赶紧去了金家,找到银花托她转手,问出了人五两银,问出了缘由再给五两银。
果然是银子好使,只消一晚上,银花就急忙忙到了李家,紧张道:“你们怎么得罪了大老爷?我姐说了,她趁着谭老爷昨晚喝酒的时候悄悄打听的,谭老爷说是县丞老爷下得命,不许放走你们家一个人去。别说你们,就是帮忙的仆妇丫头,还有坐轿子的搭马车的,一个都不许放过。”
这下玉娘可算是领教到当官的手段了,想的还真仔细周全,连有关系的全都宁杀错不放过,她们娘几个可真是坐困城池了。
看他这模样,像是非要等到都中来人辨识才罢休。
玉娘面色沉重,从李妈妈那里要来了剩下银钱,一锭给红花,一锭塞给了银花,“这银子你藏着,攒起来到时候和我一样赎身。”
银花摆手道:“你给我有什么用,我妈妈三天两天去我屋哩,哪有藏钱的地方,要不你替我收着,等我做上了生意,把钱都放你这儿,要是命好些,说不定呀,我二三年也能和你一样赎身,到时候我攒了钱找我娘去。”
她期冀道:“要是我也能撞大运,碰见个府城公子哥就好了,像你似的,半年就能出来,多好啊。”
玉娘看着她许愿叹气道:“也不知来的是郎还是狼哩。”
不用撞运,十天半月的,就有个都城公子哥要来了。
果然,没过几日,县城里头忽然迎来个大人物,骑着白马,风度翩翩,头簪花,穿锦袍,相貌端正,举止文雅,比当初朱浔进城更有威仪,比晏子慎说话待人更有礼貌,堪称二者高配。
满县城人早把什么朱千户晏老爷的抛在了脑后,这会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