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实在忍不住好奇,这样软弱的三老爷究竟是怎么说服他哥哥的呢?总不至于兄弟俩大打出手吧。况且就是真打起架来,三老爷那小鸡崽子似的身材能打赢陶仲宾,到底是怎么劝服的呢,实在神奇。
等到了宋家,今日宴席上便有陶家兄弟,花老爷,谷老爷,康老爷五人坐在席面上,对于康逢的前来,陶仲宾也深感意外。
他同康逢可没什么交情,只是见谷博难得求他,照顾着自己这个旧友的面子,也不好多问,只热情招呼人在身边坐下,康逢推辞了两次,坐在了下首,和谷博一起坐在了右边。
六巧倒是狠盯了两眼,觉得这里头有古怪,说不准能敲出点银子来,只是她还没试探,坐下没多久就见小七慌慌张张过来,拉着她说今天一天了也没看见五福姐出门,一整天的闭门不出,她叫了好久也没听里头有动静,求六巧帮忙一起去看看,这大节日里的可千万别闹出事来。
“哎呀,这可了不得。”六巧一拍大腿,哪还关心别的,忙起身往外走去,要真死了人那可晦气,被连累的宋院坏了名声。
玉娘瞅准这个时机,冲谷博使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借着透气的借口,去了六巧的小书房里。玉娘出门时就已经和福娘交代好了,要是看见席上有人靠近,福娘在外方便闹出动静来好提醒她。
“到底是什么生意呀?“谷博急声道,他可是费了好大口舌才把康逢请过来的。
玉娘依旧踱步到六巧的书桌边,左手往后摸准了那方砚台,熟悉的重量让她心里安定下来,才实说道:“谷老爷别着急,想来您也知道最近几日我们家闹的麻烦吧?我那二姐夫也同谷老爷一样做着南边生意,掉的和您同一个坑,他那边亏了好几百两,就赖上了我们家了。”
“哎呀,这我怎么不知道,可你们家的事,与我什么关系。”谷博有些不耐烦,难不成她们家还要花几千两来雇自己杀人吗?
“您别着急呀,”玉娘从怀里抽出个手帕包着的东西来,打开一看,正是个圆形银灿灿的二十两大元宝,沉甸甸约有一斤重,亏得玉娘用红布捆在腰间,不然实在是重,坠坠的难免漏了痕迹。
一见到钱,谷老爷的态度就亲切了许多,“嗐,是我糊涂了,来来来,继续说。”
他温和道:“五姑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咱们都是朋友嘛。”
“倒也没有什么为难的大事,只是想着托谷老爷帮个忙,这钱一来嘛,是谢谷老爷介绍人,二来嘛,是托谷老爷或去赌坊或去茶楼或去酒馆,悄悄的在人群里与我们传些消息。”
“这么简单就有二十两?”谷博有些不信,“什么消息,违反朝廷法律的我可不干。”
玉娘笑道:“别说您不干,我们也不敢呀,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传话说那槐庥告我们家偷取银子,其实他隐瞒了数目,我二姐从他家拿的何止五千两两,其实足有五万两之多。”
“这不是胡扯。”谷博第一个就表示不信,“五万两,五姑娘你知道那是个什么数目哦,就是咱们县城乔老爷都拿不出这钱银来,就他这个小商人还有五万两?”谷博听着都想笑。
“这不就是了。”玉娘一拍掌,“连您都不信,更何况其他人。等着这消息一出,大家便知道我这二姐夫是个空口说白话的人了,不单单是您去说,还要多传几个人,最好闹到大半个县城都知道此事。”
玉娘是经历过微博时代的人,她深知道怎么才能最快压服一个舆论,那就是制造一个更大更爆的新闻消息。
那怎么样才能破除这个舆论是假的呢,最简单的方法不是摆事实,不是扯论据,而是说上一个比这更疯狂的就行。
只要让大家觉得这事可笑,再有人出来解释,那么连带着上一条也会在大家的意识中认为是胡说八道了。
谷博谷老爷常年混迹于赌坊和茶楼之间,他又是个商人,从他嘴里说出来,可比李家人自己说要可信得多。
一听着是如此简单的事情,谷博当即就身心轻松道:“这话好说,我朋友也多着呢,在酒馆中喝上几杯什么话不说,也发现不了我去,既然如此,那我就愧领了。”
见谷博收了银子,玉娘似无意道:“倒要拜托谷老爷,康老爷为人如何呀,他那边有条船,我妈妈还想托他采买点东西呢,只是不知道人品实在不敢多信。”
“你说老康啊,他人倒是蛮好的,就是太实心眼了。”
谷博有些恨他不争气,“你就说这一次赔的钱,哎呀,你就是欠一阵又能怎么样啦,在外地做个几年不就挣回来了,到时候再还嘛。要不然就干脆架着船去南边定居,怎么就非得待在这里被人追着要钱,真是实心木头脑壳壳,有手有脚又有条船,哪里去不得啊?”
“康老爷怕是有妻儿在县城,所以不敢跑。”玉娘故意道。
“哪里的妻儿哦,三十岁嘛老光棍一个,到现在连个相好的都没有做到,给他介绍人嘛又说想找个好的,看不上乡下丫头,啧啧啧,挑的很哦。”
“就他家里的那情况,爹妈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