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脸碾压了,真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啊呸!”谢氏粗鄙的呸了一口。
王氏见状便道:“二弟妹,即便是五品官,他也是一方父母官,而我们秦家,不过是犯官之家,我们也是只是犯官家眷,圣上开恩不追究我们女眷,那也不代表我们还和从前一样的身份。你别忘了,我们眼下的身份,不过是普通庶民百姓罢了。”
谢氏嘴唇嗫嚅:“可那明明是他们错在先。”
王氏轻叹:“二弟妹,大灃阶层分明,在盛京你难道还见得少吗?在普通百姓这里,贵人有错也是无错,而百姓的命如蝼蚁草芥,争不赢的。”
秦家没败时女眷在外行走,普通百姓看她们的眼神也都是敬畏闪缩的。
“他们撞上来,我们并没事,退一步也就算了,你偏要挑了帘子理论,倒是平白招惹了他们。一个五品同知的官眷尚且能让我们下跪赔礼道歉,若换了别的贵人,你我焉能坐在这里?”王氏语气里带着几分对谢氏莽撞的不满。
谢氏脸色一变再变,好半晌才呛了回去:“大嫂说得我们卑微,可刚才在城门时,你可是半点不减威风,不也直接正面怼?”
“那我一开始可是有退让道歉?是赵家人咄咄逼人不肯饶人,我才当着众人架起了赵同知,说是不灭威风,其实不过是拼一下他们也在意这点名声。”王氏苦笑:“不过我想,我们怕是已经彻底得罪了赵同知,就像刚才,若非那于大人解围,我们怕是不能全身而退。可退是退了,也不知赵家会如何秋后算账?”
秦老太太听了来龙去脉,脸色沉得滴水,刚要说话,又咳了起来,吐了浓痰,簌了口,先是指着谢氏训斥:“你也是莽撞,半点脑子不动,也不想想我们眼下什么光景,就出去上个香也能把人得罪了回来。”
谢氏分外委屈,道:“母亲,我也是气不过。”
“一时气不过,就要给我们秦家带来大麻烦,如今我们在老宅,全是老弱妇孺,赵家真要逼压上来,我们如何抵抗?”秦老太太越想越气,又咳了几声,道:“你大嫂说得对,我们如今不过是普通庶民罢了,拿什么和官员比?”
民不和官斗,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这憨货却是图一时痛快,也不想想后果。
王氏道:“母亲,要不,我们备一份礼送去赵家赔礼?”
“啊?那岂不是自己打脸,他们怕是要笑掉大牙!”谢氏嚷了起来。
秦老太太也是堵心得很,这样低头,那赵家也不知何等的趾高气扬?
王氏淡淡地道:“总比我们以后在漓城寸步难行的强吧。”
该苟还得苟!
两人身子一僵。
别说,更堵心了!
她们现在是一介平民,那赵家真的要打压,别说在外交际,便是要干点什么,都不容易吧,毕竟他们无依靠。
谢氏勉强地道:“这也不至于吧,我们也不常在外走动,他们总不会连门都不让出吧。”
王氏讥笑:“光凭今日这事便知赵家那是肚量小的,更别说,他们是蒙家的狗腿子,为了讨好蒙家,有啥不敢干的?二弟妹说我们不在外走动,这也对,女眷确实可以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你别忘了,亓儿和淳儿都得去学堂,他们不可能也像女眷一般,在家大门不出闭门造车吧?”
提到儿子的前程,谢氏的脸色彻底变了,连带着秦老太太也是变得深沉起来。
秦家是以诗书传家,女子在家做针黹女红可以,但男儿们不能摸这些吧,他们总归是要读书拼功名的。
“那,那咱们还是得低头了。”谢氏期期艾艾的开口。
王氏瞥她一眼,似笑非笑的。
谢氏脸红耳赤,眼角余光瞥到秦流西自入门后一言不发,现在还跟没事人一样在那捧着茶研究茶杯花纹,压根不知长辈们都在愁什么,她也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就特来气。
对王氏她不敢发作,对秦流西这小辈,她难道还不敢吗?
谢氏阴阳怪气地道:“西丫头倒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半点都不怕呢。”
秦老太太和王氏都看了过去。
秦流西莫名被点名,眼神挪开茶杯上的花纹,道:“二婶说啥?”
“我说你,就在城门那会,你还特别霸气的管人家拿证据讲大灃律法呢,没听你母亲刚才所言,我们平民,是无法和贵人相抗衡的!”谢氏冲她撒气,道:“说不准那赵家人如今就在想着咋对付咱们了。”
赵家:你猜对了!可是没奖励!
秦流西笑道:“你们是平民,我却是玄门中人,也从来不怕所谓贵人。”
几人一怔。
谢氏被她一讽,差点气笑了:“你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口气才这么大!”
秦流西声音淡淡的:“二婶可别忘了,我以差不多跟孤女没两样的状态在漓城生活了十年,可有哪里过不好或是被谁欺了?”
谢氏一愣,道:“那是因为咱们秦家是官家,你祖父更是坐到了三品的位置,别人才不敢轻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