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蓉磨牙,眼睛血红。
秦流西说道:“他这次去宁洲,不是去求医,是去问道的?”
“听说宁洲有个长云观,道长们都有几分本事。”
秦流西了然:“所以你这是要打算把他掐死在路上了,怎还不动手?有仇报仇,一了百了了。”
凌蓉沉默,看着她问:“大师可是要劝我收手?”
“我劝你做什么,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只要你不是害无辜的人,有一报还一报,我闲得慌去管?只是你当知道,杀生就是造杀孽,哪怕你是怨魂,地府功过书也会记下,一旦你杀人,便成恶鬼,功过书记下,入地府当下三恶道受罚,便是他,也无法投个好胎。”秦流西指着她脚边的小鬼。
凌蓉低头看向自己的孩子,眼里露出怜爱:“我便是知道,才不敢痛下死手,可大师,你们道家常说,因果报应,他那形同恶鬼的人还风流快活的活着,我不甘啊。”
“你倒也不必不甘,他活不长了。”秦流西道:“他母亲可是因心悸而死?”
“您怎知?”
“他嘴唇发紫,眼睑肿胀,是心脏不好的相,若非遗传也是后天成病。如今他命门见枯,耳珠见刀纹,天庭聚黑云,又被你怨煞影响,不出三日,他必死于心梗之症。”
凌蓉一怔,她以为秦流西在那屋子说这个,是谢启康会被自己杀死,但是,却是病死?
鬼生好难!
凌蓉倒没有不信秦流西,光从秦流西身上传出来的气势,她就知道眼前此人不简单,她说谢启康命不长了,断不是信口开河。
虽凌蓉也想手刃仇人,一解心头之恨,可她的儿,他该投个好胎。
凌蓉看向秦流西,拜下去:“大师,我不杀他,可我也要亲眼看着他死才甘心,待他死了,大师可否送我和我儿上路?”
“可以。”秦流西道:“那你们别太近身了,那周氏也受了你煞气的影响,运势不好,她蠢笨归蠢笨,也不过是有眼无珠,同是被蒙骗之人,你就可怜可怜她吧。”
凌蓉嘀咕:“大师怎不可怜她,告知谢启康的真面目?”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她信不信是她的事。”秦流西道:“不必理会周氏,谢启康死了,那外室必定会携子上门认亲分家产,到时候她也不会再伤心夫婿死了,而是守着自己的东西了。”
那周氏的面相,也算是果决刚强的人,伤心不过一时,但人死,她自己还年轻,很快就会淡忘了。
寄情于一个蒙骗自己的死人身上,傻子才做。
凌蓉听了,也不再多说,只向秦流西鞠了一躬,便要退下。
“别在驿站晃来晃去,这里到底是有官气庇佑的地方,你们久呆,于你们无好处,而且你们的煞气影响大家也会身体不适,运程不好。”秦流西挥手:“快走快走,我这屋子又冻又腥的,我还得去去味儿再睡。”
被万般嫌弃的凌蓉:“!”
她讪讪的嗅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道:“沉了十年的湖,您总不能指望我香喷喷的呐。”看秦流西瞥过来,她立即道:“我这就走!”
嘤,鬼生好难!
凌蓉消失了。
秦流西把陈皮从外叫了进来。
“公子,她走了?”陈皮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他本就是纯阳之体,百邪不侵,也只有鬼怕他的,所以秦流西也没让他跟进来。
“走了,燃香,散散味。”秦流西道。
“得嘞。”陈皮从包袱取出一个长线盒子,取了一支香,用火折子点了,一边问她这女鬼和那个快死的人什么恩怨。
秦流西打了个呵欠,道:“有什么的,不过是老土的话本剧情,毫无新意。”
她简便一提,陈皮便没兴趣了,道:“倒没看出那谢秀才如此人面兽心。”
“看人不能看表面,看事同样,有的人好眉好貌未必就是好的,横眉怒目的也未必是个坏的。”秦流西道:“端水来洗漱然后歇了吧。”
“嗯。”
另一边,应南他们也在伺候自家主子,道:“虽说已经入了八月,但往年可没这么冷,今晚也是奇怪,特别的阴冷,火狼,你说是不?”
火狼摇头:“有吗?我不觉得啊!”
“你不觉?”齐骞看向他,若有所思。
“对啊,哪里冷了?挺暖和的呀!”
齐骞想了想,问:“秦大夫给你的平安符,你放在哪?”
火狼咧了嘴,拍了拍心口:“好东西自然贴身收着了,我用小荷包装了戴着,等回去后就给我媳妇,如此就不会丢了。”
齐骞眼有些红,火狼这平安符,大概是给他辟邪了!
你我本无缘,全靠你砸钱
翌日。
秦流西一夜好眠,神清气爽的出现在齐骞等人视线中时,叫人好生气闷。
“哟,齐公子昨夜是静夜思了?没睡好?”
齐骞道:“倒是做了一宿的惊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