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窝里的雪深,花迟二人深一脚浅一脚,还要提防着脚下的废墟残骸将人绊倒。
花迟走到一间房子旁边,站在门口处,“这是我小时候的家。”
沈禛跟着走过来,一间不大的小屋,一个仓房,再加上门前小院,撑起花迟的童年。
在院中积雪里,零星撒落几点金黄。
那是一种名为侧金盏花的小野花,在当地,人们叫它冰凌花,绽放于初春,残雪未化时。
沈禛弯腰拨弄着冰凌花繁密的花瓣,“山上还冷着,它们就长出来了。”
花迟也凑过来,“冰凌花代表好运,今年我们一定都顺顺利利的!”
他们挑了两棵小沙果树,沈禛在给树根覆土,花迟便又在村子里转悠着,当年的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种些果树,抱着撞大运的想法,花迟按着记忆寻过去,果不其然,又找到一棵土樱桃树。
这种树的树干粗糙,分枝很多,经过修剪能长成圆圆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这种树会结出指肚大小的红果子,表皮嫩薄果肉酸甜,密密麻麻的成串挤在枝头,花迟可爱吃了!
“沈禛,还能再带一棵走吗?”他询问沈禛。
想要在山里挪动果树,必须依靠沈禛的异能,沈禛走过来,沉思片刻后点头。
“呜呼!”花迟连忙拿过铁锹,这颗樱桃树年头长,树形大根扎得也深,等二人费力把树从地里移出来,天都要黑了。
花迟扛着一棵沙果树,沈禛将另外两棵树用异能控起来,二人匆匆往家里赶去。
山上的气温到了晚上就会下降,石阶上融化的雪再度凝结成冰。
花迟一时不察,踩在凝结的冰上,左脚狠狠打滑。
沈禛在他后面,手里还控制着着两棵果树,变眼睁睁看着花迟在陡峭的石阶上前摇后晃,他扔下手中树,上前扶住花迟。
花迟倒吸着凉气,在沈禛怀里惊魂不定。
从这里向下看,石阶一直延伸到山下若是他刚才没能保持平衡而是直接摔倒,这会儿得滚到山脚了。
“你手里的树也交给我。”沈禛确认花迟无事,将他带着的那棵沙果树也用异能控制着,花迟没反驳,他自己吓得不轻。
等好不容易走回家,二人才放松下来。
沈禛一直输出异能,花迟便把他按到桌子边上让他休息。
挖出来的树上覆着土,花迟又在上面盖了厚厚的干草保暖,今日太晚了,明天再移栽。
胖鼹鼠坐在挂在墙上的小筐里捧着块肉啃,下巴上全是油,花迟凑过去看看,嫌弃地往后退几步。
还好鼹鼠视力不好,看不见花迟脸上的表情。
“等收集完果树,咱们把它丢远一点怎么样?”他小声和沈禛嘀咕,杰克在一旁猛猛点头。这两天都是杰克在看着这胖鼹鼠,灰胖子眼瞎好奇心还重,闻见什么都要问,把杰克烦得不行。
“咳,别被它听见,到时候再找回来。”沈禛配合道。
果树找了这些,花迟已经很满意,接下来的两天里,他薅着小鼹鼠专心找浆果灌木。
功夫不负有心人,林区的资源实在是丰富,花迟不止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红豆越橘树,还找到了别的浆果。
一样一丛,花迟和沈禛记下浆果树们生长的环境,在小屋附近找到合适地点,这才把灌木们移过来。
不似果树那样粗暴,挖个坑就种了。为了保证这些娇贵的浆果树能顺利生长,沈禛消耗大量异能,花迟拿着铁锹从灌木远处挖,将灌木的根连着根上的土都挖出来带走。
都柿、蔓越莓、蓝靛果、黑加仑、醋栗、覆盆子和悬钩子,小片灌木连成灌木丛,挤挤挨挨移栽在花迟家后面的山坡上。
花迟他们还记下了这些灌木的生长地点,给村子那边送了消息过去。花迟还特意叮嘱过,每种都不能移栽太多,要让原生地有余存,如果他们移栽的树木没能成活,等到秋天,他们还可以去森林里采摘。
现在花迟每天有了新消遣,往日里吃完饭,他会躺在床上发呆,或者看书,如今嘛……
“你一天看那些树看三遍,现在还不是时候,长不出来的。”沈禛说着,给屋子里新长出来的小苗浇水。
“别说我,”花迟撇嘴,“你一天也要没完没了的看那些小苗,我都担心你给它们浇涝了。”
花迟和沈禛吃了一冬白菜萝卜土豆子,青菜偶尔才能吃一回,水果更是少得可怜,二人对种地抱着极大期待。
不能再这样了,不然家里的苗苗早晚要糟了二人毒手!
“明天还去翻地,再多翻两亩出来!”花迟下定决心。
深夜里,花迟缩在沈禛怀中睡得深沉,墙壁间忽然传出悠远的咆哮,“轰隆——”这声音在一刻不停地响。
花迟睁开眼睛侧耳听听,便又放心地躺回原位。
“这是什么声音?”沈禛看花迟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低声问道。
“这是河水在咆哮啦。”冰冻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