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禛负责去屋后搬运柴火,他则要去看看鹌鹑和牛,花迟关好门,摸着屋子的外框向外走。
这样的暴风雪天气,人很容易迷失方向,如果没有准确的参照物,那千万不要出门。
雪花在狂舞,他被风雪吹得睁不开眼睛。
从小屋往牛棚走的路花迟很熟悉,他摸着墙,向前走几步,他来到一间小窝棚,这里是存放工具的电池的电力屋,接下来要向右走,花迟摸到一摞干草,这是几个小草垛堆成的大草堆,小山一样摆在小屋和牛棚之间。
像这样的干草堆一共五个,花迟在心里默默数着。
一、二、三……
他站在原地,心开始发慌,他怎么没有摸到第四个草堆?
在嘶吼的风雪中,花迟举步维艰,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色,雪粒子坚硬,随着风势上下翻滚,小刀一样割在脸上,他感到呼吸困难。
花迟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一共走了没多远,这时候草堆和牛棚一定都还在附近,如果他乱走,或许会与牛棚和草堆擦肩而过,他会毫无所知地走进风雪中。
小时候他就听说过这种可怕的事,村子里的老爷爷出去打酒,回来的时候赶上了暴风雪,他和他的房子擦肩而过,在离家门口三米的地方倒下,再也没有醒来。
花迟抬起手盖在眼睛上,勉强遮住风雪,他低下头,往左三下走,左侧没有任何东西,趁着脚印还没有消失,他迅速回到原地。
接着他向右挪,同样,没有摸到任何东西,他再次回到原地,他的方向感几乎完全丧失,只能勉强以脚下的脚印做标记,他也没有办法原路返回,因为回去的脚印几乎在他抬脚离开几十秒后就彻底被风雪遮盖。
他强迫自己冷静着,这个时候,他不能指望任何人,花迟缓了缓体力,继续摸索,他试探着向后退了两步,接着重复刚才的过程,这次他摸到一些扎手的干草,他的心终于剧烈开始跳动。
干草堆上都绑着绳子加以固定,花迟弯下腰,将脸凑到绳子上,这才勉强看清是条红色的绳子。
红色的绳子绑在第五个草堆上,花迟躲在草堆避风处大口喘气。
这太可怕了!他直接错过了第四堆草!
如果他没有及时发现,而是继续往前走,风雪会影响他对时间和距离的判断能力。
花迟想象出了自己迷失在茫茫森林中的样子,他会倒在大雪中,这样大的雪,他的身体会直接被埋住,连熊和老虎都不会发现,直到明年春天。
花迟摇摇头甩掉这可怕的想法,他从草堆里抱出一大把干草,向前走了两步。
还好第五个草堆离着牛棚很近,他这次不用担心会走错路。
在木墙上摸索,他找到屋门打开。
“哞~”杨桃凑上来舔舔他冰冷的脸颊。
可可正在垂头舔着已经有些结冰的水槽,花迟确认水槽里还有能流动的水,他将干草放进食槽。
下次再来,得带着水壶,给水槽里加点水。
牛棚修建得刚好够两头牛自在居住,又是半地下的封闭设计,虽然冷了点,倒还是两头牛能接受的温度。
花迟用耙子把牛粪收集到一起,接着快速打开门把它们清理出去。
牛棚隔壁是鹌鹑窝,中间有一堵相通的门,花迟在这边都能听到鹌鹑们吵闹的声音。
他直接从牛棚这边走到鹌鹑窝。
有露西的带领,鹌鹑们都在一个固定的角落排泄,鸟粪堆成一小堆,花迟将鸟粪都铲出去。
如果没有风雪,他们会把这些粪便都收集到厕所的坑里去,现在没那个条件,花迟将鸟粪往屋外一扬,风雪就卷着粪便消失了。
给鹌鹑们添了点豆子和水,花迟检查了一下今天的鹌鹑蛋,只有三颗,个头都不大。
天气太冷,鹌鹑们都不愿意下蛋。
看着吃完东西就都缩回窝里挤在一起抱团的鹌鹑,花迟摸摸露西的头,开门离开。
这次他很谨慎,宁可步子扯大一点,也要确保自己的左右手总有一只能抓到草垛。
他走过三堆草,看到前方风雪中的一抹微光。
那微光渐渐接近,沈禛握住他的手腕,说:“我还以为你迷路了。”
被遮盖的小屋(一更)
沈禛一手拉着花迟,另一手拎着煤油灯,暖黄色的灯光在昏暗的暴风雪中晕染,成为天地间唯一一抹亮色。
他腰上系着一根绳子,转手将煤油灯递给花迟,沈禛拽着绳子往回走。
短短几步路走得依旧艰难,肆虐的风雪从四面八方向二人吹来,花迟要努力维持平衡,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跌倒。
雪从刚出门时的小腿处积攒到大腿,他们不得不在雪中蹚行,沈禛走在前面,花迟踩着他留下的痕迹,二人身后留下的足迹顷刻间被覆盖。
摸索到绳子的尽头,沈禛打开门。
二人急急走进屋中,将寒冷关在门外,花迟抖抖衣服上的雪,长长舒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