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可以帮忙看,席玉就不会敷衍了事。
他一点点看过去,微微抬起眉毛。
好像还不错,比之前进步了不止一星半点。
就在这时,方司宥在旁边颔首道:
“说起来,这位之前还帮了我们的忙。”
“什么忙?”席玉问。
方司宥就把沈聿安帮忙验魔气的事情说了出来。
席玉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药宗这个倒霉蛋。
药宗千年前的实力还算强劲,可惜后来刚发展起来没多久宗主就被魔族掳走了。
五百年过去,好不容易宗主被救回来,但药宗颓废了那么些年,想要继续发展就变得极其困难。
如今也只是勉强维持过活,宗门内人丁凋敝,就连来蓬莱岛的都只有沈聿安一个。
“怪可怜的。”席玉说道。
方司宥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最后还是没忍住,低声说:
“不可怜。”
?
席玉问:“怎么这么说?”
方司宥眼底神色复杂,转而问:
“你今天看到孟无归了吗?”
“没有啊。”
“没有就对了。”方司宥看向不远处努力表现的沈聿安,“这小子说要给你出头,半夜跑孟无归院子里给他下了包穿肠毒药,白朴仙长出手才勉强把他命给救回来。”
席玉:“???”
什么?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晌才道:
“不可能吧,这么大的事,沈聿安没被处罚吗?”
方司宥摇头:
“没有。沈聿安他太爷爷曾经救过白朴仙长一命,人情相抵,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
这个时候,沈聿安恰好把一套剑法舞完,擦着汗兴奋地跑到席玉面前,满怀期待地问:
“阿玉哥哥,你看我是不是有进步?”
“……”
“阿玉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身体挺好的。”席玉伸手把沈聿安脑袋顶上的绿叶摘了下来,垂眸对上他闪着微光的眼睛,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点破,只道,“嗯,是有进步。”
我说够了
“就把尸体丢到海里,会不会太潦草了?”
白衣道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担忧地望着蔚蓝的海面。
他手中的蛇皮袋就装着那位修真界叛徒的尸体,沉甸甸的,有血腥气从里面蔓延开来。
“行了别墨迹了。”青衣道童烦躁地踢了脚岸边沙子,“就这玩意你随便挖个坑丢进去都行,放海里都是图方便了。”
青衣道童满脸都是厌恶。
他觉着,这人自小在归一元宗长大,吃宗门的用宗门的,听说归一元宗的那位宗主还给他谋过一份好差事。
谁成想这叛徒半点不知道感恩,转头就跟魔族勾结上了。
魔族那群穷凶极恶的家伙,个个手上都沾满了老百姓的鲜血。那叛徒和他们共事,保不齐也杀过人。
修真者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大爱苍生,焉能不恨?
白衣道童一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就这么在海边丢不太干净吧,学生们说不定还会来这玩耍。”他说着,就把蛇皮袋背起来,踩上灵剑往天上飞去,喃喃道,“还是得走远了扔,扔的远远的,以免让蓬莱岛沾了晦气。”
最终,林云意的尸体在距离蓬莱岛极远的海域被放逐。
蛇皮袋里装满落石,又被施了封印咒法,永远沉眠于海底,永世不得超生。
“走了,回去交差。”
两名道童打着哈欠,一齐御剑回去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冥都。
烛火摇曳,华美宽阔的大殿内无一人敢吭声,全部屏息凝神,等着上头那位的指示。
褚翊坐于高堂之上,面容笼在阴影之下看不真切。
这位从尸山血海当中厮杀出来的城主,不打架不作妖的时候,看上去竟然像是一位闲散的富家公子哥。
他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根燃着的红烛,鲜红的蜡油顺着柱身滴落下来,在冥都阴森的光线下,像是从皮肉间渗出的血珠。
随着远处“噗通”的落水声,这根红烛的火忽然熄灭。
蜡油凝固,又在一息间化成红水淌了褚翊满手。
他身形微顿,颇有些讶异地挑起眉毛:
“死了?”
当初那家伙找过来的时候说的信誓旦旦,什么他是归一元宗的心尖宠,那些人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他。
结果这才过去多久,就死了?
褚翊不高兴了。
他把红烛往地上一丢,支着脑袋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说:
“怎么办啊,浪费我付出的心血。”
褚翊转头跟旁边的夜叉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