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大半张脸已被染成血红!
“祁、祁哥哥——!”
沈缘失声尖叫,瞳孔骤缩,整个空旷的卧室里回荡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可他的祁哥哥再也听不见了。
无论是隔着屏幕,还是面对面。
祁云照死了。
脑袋下垂,脖颈骨折,双眸迸裂,殷红的血孔滴答滴答往地上淌着血。
以这样的方式,死的无助而惨烈。
接着,俞修情阴沉沉的嗓音响起:“缘缘快生了,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
沈缘看着屏幕中缓缓放下的枪,一颗心像是被人活生生地剜走了,疼痛难忍。
祁云照的死,让他彻底崩溃了。
他双目赤红,整个人处于疯狂状态,嘴里一个劲地喃喃着:“不、不可能……俞修情答应过我,不会杀祁哥哥的……”
“呜呜呜我不相信……我什么都做了……我什么都答应了……孩子也愿意生……他为什么还要杀掉祁哥哥!”
沈缘疯了似地质问怒吼,语带哭腔,往日里娇嫩的容颜上,此刻满是泪痕。
不行,他要找到俞修情问清楚!
九个月都过去了!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杀掉祁云照!
他丢掉平板,挪动着笨重的身体,因为太着急下床,整个人突然重心不稳,从床上直接摔到了地上,发出重重的闷响。
“呜……”
沈缘痛苦地皱起眉头,忽然感觉腹部袭来阵阵抽搐般的剧烈疼痛,仿佛有人拿着刀子在狠狠剜他肚子里的东西一样。
“啊……肚子……”
抽光他的血,救缘缘
“我的肚子……好疼啊……”
沈缘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他疼得厉害,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忽地,双腿间似乎有冰凉粘腻的液体缓缓流淌出来,顺着腿侧滴到了地上。
沈缘心一惊,低头一看,竟然是鲜红刺眼的血迹,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涌!
他吓坏了,顾不上身体里传来的阵阵剧痛,双手撑着地面,然后艰难地朝着门口一步步爬过去,嘴里沙哑地哭喊着:
“救、救命……孩子……好疼……”
身下挪过的地方都被鲜血浸湿了,瞬间留下了两道触目惊心的殷红。
女佣似乎是听见了房间里巨大的动静,急忙打开门,看到地上躺着人时,也被眼前这副血腥的画面吓得魂飞魄散!
“快来人啊!少夫人摔倒了!!”
医院。
移动床的轮子在雪白的走廊上急促滑动,沈缘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如纸。
一张俏丽的小脸因痛苦而扭曲,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细密的泪水。
身下白色的床单已经被鲜血染红,他双手死死捂着快要生产的肚子,嘴里不断发出一声声破碎的呻吟,害怕又无助。
“坚持住!很快就到手术室了!”
护士握住他冰凉的手腕,气喘吁吁地跑动着,时不时低头观察孕夫的情况。
沈缘疼得听不到任何声音了,眼前出现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视线迷糊起来。
这种痛苦的感觉他太熟悉了。
那天从楼梯上滚下来,第一个孩子被硬生生流掉的时候,他也曾经承受过这样痛彻心扉的疼痛,难忘又刻骨。
他太害怕了……
不是害怕自己死亡,而是害怕这个在自己肚子里待了快九个月的宝宝,会没有了……就像当初保不住第一个一样。
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从脸颊缓缓滑落,俞修情杀掉祁云照的那一幕,让他的心更痛,痛到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已经以最快速度赶过来的俞修情最终还是没有见到沈缘,只看到被缓缓关上的门,还有一片血红。
他刹住双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剧痛难当。
“不是还有一个月才分娩吗……”
“为什么会突然摔倒……”
嘴里喃喃自语着,可惜没有人回答,他甚至感觉不到空气中有任何波动,就连空调的冷风都吹散不去这股悲痛。
早产和出血意味着什么,俞修情比谁都清楚,当初自己的母亲就是怀着弟弟从浴室里摔倒,出血生子,险些丧命。
心头不停在颤抖,整个人好似要崩溃了,双腿仿佛灌铅一样挪不动分毫。
他目光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那里能够透出一丝缝隙,让他看到一些希望,看到沈缘和孩子平安无事。
一堵墙后,段清野一身白大褂站在那里,手指攥成拳头,犀利的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如同刀子狠狠扎在男人身上。
澜潇,我很快就能替你报仇了……
那条信息,是他刻意发给沈缘的。
至于视频的来处,自然是那个在俞修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