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过来,包括爹地妈咪,后来他仿佛听见有人在他病房外隐隐的哭泣。由于他虽然出了无菌室,但进来的人仍然需要消毒才能进来,自然他也不能随意出去,可他还是走到玻璃门前瞅了瞅外面,又什么都没有。
直到中午妈妈提着家里做得瘦肉粥和玫梅做得薯粉鸡蛋羹,可是妈咪说到玫梅时,本来就很红肿的眼睛又忍不住落泪了。
她刚刚进来他就发现妈咪有些不对劲,当然自从他查出得病后,妈咪就一直状态不好,这一阵子见手术很成功,他和玫梅都恢复得非常好,脸上才有点恢复以往的笑容,可是今天妈咪又怎么了,好像经历了一场大劫难似的,憔悴得很,甚至声音都嘶哑了。
所以他很小心的问妈咪今天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吗?等等。随后又问玫梅,问她是不是还在家里,问她是不是身体出了状态,不然怎么到现在都不来看他呢?
说得许秀红心如刀绞,她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虽然她和丈夫当初救了这个苦命的孩子,并给予他良好的生活、教育以及最广阔的发展天地,可他们却夺走了他最爱的女孩,也是他的至亲妹妹,让他承受这不能承受之痛。
他们更对不起玫梅,让她不明不白的捐出了自己的肾,只为了他们自己以为那象征着权力与荣誉的继承权,只为了他们的私欲,甚至让她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走了,他们怎么面对他们俩的父母?如果眼前这个孩子知道事情真相是这样子的,那这个孩子会怎么样,她不敢去想象。
她真的很想跪在这个她从小带大,视如己出,甚至是胜如己出的孩子面前说出事实真相,向他忏悔他们的所作所为,因为他每提一次那个叫玫梅的孩子,她的心都在滴一次血,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说出事实的时候,其实永远都不是时候,可是她又怎么瞒得住这个绝顶聪明的孩子呢?
她原不想过来的,因为自己这种状态一眼就能被他看出来出了什么事,可是玫梅那孩子昨晚还没跟他们回去,就说她一早就回医院,还给他带喜欢吃的东西过去。
出事后家里的用人告诉她,她起来后就发现这碗薯粉鸡蛋羹已经做好了,只是放在祸里热着别让它凉了,好像就等着他们起床带她回医院,似乎连早餐都不想在家里跟他们吃。
而且好像在那里总也睡不着似的,凌晨一点多时,许秀红见外面起风了,她怕这孩子没关窗户吹着了,若关着窗户,她又担心这孩子开着空调怕她着凉,毕竟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得特别小心,所以她连忙起来走到专门安排给她的大卧室,虽然知道她不会长期住在他们家里,甚至知道可能等逊哲病情稳定的什么时候她就会被身边的那个男人带走,那个男人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有些暗示过,让他们有个准备,也做好应对逊哲的措施,但他们仍然不敢丝毫怠慢了这位大恩人。
可当她轻轻的推开门走进了,发现床上的人的手上仍放着亮光的手机,人却睡着了似的。
这点小伎俩许秀红当然看得出来,所以她没有走近,只是望了望窗户和空调,空调并未开启,而窗户也只推开了一道缝,而且她身上还搭了条丝绸薄毯子。
然而等她转身带上门,她分明从门缝中瞅见那修长纤细的身板就动弹起来了,随后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明显感到困了,于是把手机放下去,准备睡觉的意思,可是眼睛没一会儿就睁开了,又侧向一边睡,再翻向另一面。总之几番转侧下去,最后那人依然躺在床上玩手机。
许秀红没有进去跟她说什么,明显她不想他们发现她没有睡着了,所以才故意装睡,自然她也就没有必要去识破她的小伎俩,只是她挺心疼这个出奇本分的孩子,过于安逸和舒适的生活反倒让她寝食不安,难怪逊哲常常感慨说她的心若不那么的云淡风轻,无欲无求,稍微跟一般女孩沾点边,他恐怕对她也没这么深的感情和兴趣了,可她就是这么个人,给她一些馈赠,便让她诚惶诚恐,这种不安的感觉让她宁肯不接受,即便勉为其难接受了,也会想尽办法回馈给你。
而他们就利用她的这种心理让她稀里糊涂的捐了肾。
早上用人都还没人起床,她就已经做好了鸡蛋羹,可见这孩子晚上根本没睡着多少,而且用人还告诉她出事后她发现玫梅的手机一直充电,所以许秀红估计是昨晚上睡不着玩手机玩到自动关机,这孩子才渐渐睡着一会的。
其实在那座大宅子这晚还有一个人也没有怎么睡。
许秀红最初并没有在意,因为丈夫向来就是个工作狂,不到凌晨一两点是不会睡觉的,她第三次起来催他睡觉时,那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她推开书房就发现老头子似乎有点不对劲,手捂着心口,神情似乎很痛苦。
许秀红忙走近,边着急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还是……。而且她发现老头子居然有泪痕。跟他几十年来这样的状况并不多见,所以她觉得应该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件,“是不是集团,还是老爷子他……?”她觉得毕竟老爷子高龄了,而且近些年来身体状况也不好。
但邰友江却连忙打断了她,说老爷子很好,是他刚刚头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