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之间,优雅如兰的身影缓缓游来。
茯芍抬眸,看见陌奚站在洞口,展眉舒眼,冲她伸手:
“芍儿,我来接你了。”
茯芍吞咽了下唾沫。
陌奚还是那样的温柔,可不知为何,她竟生出了两分怯意。
她仔细回想了一遍前因后果,自己并没有对不起陌奚的地方,没道理要怕他。
“姐姐!”确定自己没做错事,茯芍上前几步,搭上了陌奚的手。
陌奚弯眸,反手和她十指相扣,欲要离去,茯芍却立定不动。
察觉到阻力,陌奚回眸,耐心地询问,“嗯?”
他身上又泄出那隐秘的危险感,但茯芍执意留下,看向了暗室之中孤苦无依的少女。
顺着她的目光,陌奚自然看见了在场的第三者。
他露出浓淡合宜的笑容,偏头询问茯芍:“这位是?”
他当然认识丹樱,问的这句话,是要知道茯芍和她的关系。
茯芍松开了陌奚的手,跑去了丹樱身边。
手上一空,陌奚五指拢捻,指腹上徒留一点残触。
他看着茯芍弃他而去,将丹樱推向前,郑重介绍:“姐姐,这是我、是我们可爱珍贵的新妹妹!”
陌奚眼角微挑,看向丹樱。
那虚伪的毒蛇睁着一双可怜的红眼,紧紧依偎在茯芍身侧,怯弱地看向他,道了一句:“见过姐姐。”
陌奚勾唇,杀意如沸水腾升。
“芍儿,”他再度伸手,声音微凉,不疾不徐,“过来。”
“芍儿, 过来。”
陌奚的声音愈发温柔,丹樱却打了个寒颤。
任何一个了解蛇王的妖都会忍不住立刻跪下求饶,一千五百年的习惯烙印在丹樱骨头里, 令她本能地想要跪拜。
但丹樱没有动。
就像过去千年那样, 不论多少次受尽陌奚蛇毒的折磨、最终又被他捏断心骨心脉, 可她依旧爱他。
她从来不惧死亡。
蛇妖的寿命漫长乏味, 她需要闪闪发亮的宝物点缀这无穷无尽的黑暗。
从前能够照亮黑暗的至宝是陌奚, 如今是茯芍。
和陌奚作对,丹樱做好了死无全尸的准备。
她咬着唇,躲在茯芍身后,无辜又可怜。
茯芍并不知道陌奚已在极怒的边缘,他叫她过去, 她便又过去了。
冰凉如玉的手一把攥住了她的皓腕,把她往前拖行了几寸。
陌奚另只手环在她的腰上, 将她全然禁锢在自己怀里。
他低下头, 笑得没有温度,“芍儿, 可还记得回巢?”
茯芍以为他怪她离开太久,而她也的确外出太久了,于是点头,“我本来也打算今天回去的。”
陌奚勾唇, 没有说话, 揽着她离开。
“芍姐姐!”丹樱忽而出声,茯芍扭头望去, 就见密室里的蛇姬巴巴地望着她, “那就说好了,我晚点亲自把灵玉送到你府上。”
想到了刚才匆忙应下的事, 茯芍点了点头,“好呀,我等你。”
她来不及问丹樱到底撒了什么小谎,但这么多极品灵玉,什么小谎她都可以原谅。
话刚出口,茯芍腰肢一痛,被陌奚的手臂箍得越紧。
他余光后瞥,扫向丹樱,微微一笑,“你,很好。”
丹樱咬牙,指甲陷入掌心,却没有后退、跪下。
两妖离开了密道,玉辇就停在院中,四周却不见丹族的奴仆。
离开丹宅,回去的路上,茯芍忍不住好奇。
“姐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陌奚将她的散发勾至耳后,“气息。”
“蛇城那么多妖,门才打开了一瞬,姐姐就嗅到了?”茯芍震惊,连忙再度确认自己有没有收敛好气息。
陌奚点头,“芍儿的气息,很特别。”
不止是气息,还有她身上的蛇皮腰带和那支点翠发钗。
这两样东西里都注入了他的神识,只要有一丝风泄露出来,他都能立刻锁定茯芍的方位。
茯芍一早就想问这事了。她凑近了陌奚,盯着他的眼睛,“姐姐,所有蛇都喜欢我的味道,你为什么毫无影响?”
“嗯?谁说我毫无影响?”
“难道不是吗?”即便是此时,那双翠眸里也没有半分浑浊,清明如水,无有杂念。
陌奚摇头,“当然有,否则,我怎么会日夜不休地寻你。”
他说着,叹了口气,“芍儿,为何要骗我?”
“骗?”茯芍不解,“我不是写信回去,说过几天就回来吗?”
她的确回得晚了,但和“骗”有什么关系。
陌奚翻出一封信来,“可是这封?”
茯芍看见信封上的字迹,点了点头。
陌奚将信交给她,茯芍拆开,通读一遍后惊愕不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