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拿着人家工厂的钱,也不太敢唧唧歪歪,魏砡和这宿管顶过一次嘴,自此就被她惦记上了。
其实她也没说啥,就说了一句:“姐,你也是外省的,真不应该瞧不起农村人。”
抗日战争前期,因为农村人的支持,中国革命才能走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然而,现在这个世道,资本主义与精致利己主义盛行,早就变了味了。
被针对的感觉当然不好受,魏砡不仅一次在起床刷牙洗脸时没水,这就算了,没水她可以和舍友去隔壁宿舍借水,但厕所没水,晚上黑灯瞎火的还没电,实在欺负人。
更有甚者,她某次从厂里的公共卫生间走出,一盆凉水直接从头浇下,那可是寒冷的大冬天,冻得她全身哆嗦。
她本身就有低血糖,那种濒死感,让她深刻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鬼门关。
魏砡冷冷看了眼泼水的女人一眼,朝她做了一个国际通用手势,抹了把脸上的凉水,面无表情走了出去。
“别走啊,你不是牛逼么?”
胖女人刘春花拦住她,其他几个女的在一旁窃窃私语,“听好了,你跟姐道个歉,我以后都不再为难你。”
魏砡停下脚步,语气懒洋洋的:“大姐,我之前和你道过歉了,但是,我没错。”
她丝毫不胆怯的看向她,“是你的问题。”
胖大姐恼羞成怒,伸出咸猪手就要拼命揪她的头发,这人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魏砡是练过跆拳道的,黑带三段,堪比教练的存在。
骨头咔嚓一响,魏砡攥住女人的手肘,一个重力往地上狠狠一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女人就被揍得傻住,眼泪飙出,扯着嗓门儿哀嚎:“救命!我腰断了!哎呦!”
这事儿闹到最后管理员也没敢往上报,双方和解的,医药费平摊,不然的话她和魏砡没一个能在这工厂待下去。
如今她不再敢招惹魏砡,除了食堂吃饭时,夜晚白班结束后,走廊碰见她,她恨恨的甩个冷眼过来,魏砡的工作生涯,依旧安稳。
没办法,贱人就是矫情,非暴力不合作。
那天魏砡走路都是软的,头晕目眩,幸运的是,厂里有小卖部,她进去买了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总共花了五毛钱,便宜。
坐在长椅上晒太阳休息时,她用手背贴额头深望蓝色天空,嘴里的棒棒糖甜度流进了喉咙,她将双手搭在身体两旁,摸到了长椅上阳光暴晒的,温暖硬邦邦的棺木质感。
忽然想哭。
魏砡想好好过日子,想好好践行她父亲魏琼华书信里说的那些话:
闺女,找一个能好好陪你相守一生的,不抛弃不放弃,愿真心对你,把你放在心尖上用心珍藏,娶你为妻的好男人成个家,不要重蹈我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