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席廉不给她任何思考的反应机会,继续道:“席铮不是真正的席家人,这点你应该清楚。
你们的骨肉就算他想留,席家也不会留。”
是的。
就算某天,席铮真的同席家翻了脸,席家也不会让外面的舆论得知席铮的真实身份。
那么,他的孩子在外人面前,就如同是席家的血脉,是有继承家业的威胁。
席家不会容忍这么一个野种出现,例如,此时的席铮。
加上现在席家两兄弟都为邹晴而反目,周陵有机可乘,席母也会第一个上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这些后话,席廉没有明讲,因为他距离能再康复的期限已经不多了。
他想冒这个险。
他想要这个匹配率为50的血骨小孩,也要邹晴这个人。
邹晴被席廉的话震慑到了。
他说席家不会留,是因为邹家对席家的恩情吗?
邹晴猛吸着气息,浑身发颤得厉害。
“邹晴,未婚生子的后果你清楚多少?”席廉深深地将她拥紧。
而此时的邹晴却像石化了一般,没了任何的反抗动作。
她的思绪全被席廉这些话给牵扯住了。
席廉的脸侧抵着她的发丝,低哑的嗓音表白:“邹晴,我说过,只要你不再愿意,我会亲自将你从他身边带走。
就算你不爱我,身体和心都不属于我。
甚至是你想要的这个孩子,我都会如初见般疼惜着你。
我对你的感情,是从第一次在那晚宴上,百花争艳里的惊鸿一瞥开始的。
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席廉轻轻松开她,眸内沁着些许温情,给她自己做选择的权利。
席廉的话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邹晴看不清楚。
只觉得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自己的额前敲响着警钟。
这些都是她没有考虑过的事实问题。
堂姐回来了,蒋怀柔也认定她了,就连席铮也说过,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尽管他保证他做的一切都只是弥补。
可到头来,邹晴却宛如只是这件荒唐事件中的过客。
一个没有任何实质承诺的过客。
席廉的指腹始终微凉,轻握在她手背上裸露的那一截手臂,许久不见又多出了好几个幽深的暗红色针孔。
邹晴被他这股冰凉的触觉拉回了些许理智。
席廉方才那些发自肺腑的心意,她听过了,却没放在心上。
唯一记住的是他说:席家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倏然,她低眸,看着那些针孔的眼问他,“你会替我向席家保密吗?”
这个宝宝,不能让席家知道。
邹晴代表着“友好”的试探,让席廉颇为激动,“只要是为你好的,我会。”
邹晴挂完水,是席廉送她回出租屋的。
一路上她没有说话,一直静静地坐在车窗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席廉的注意力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的手小小的,小心翼翼地捂着那只有几周的小胚芽。
席廉眉宇轻轻,声音更是温如泉水,“医生开的药都在袋子里,记得按时吃,会让你的身子舒服些。”
邹晴接过他递来的白色袋子,准备推门下车。
她道:“谢谢你,席廉哥!”
久违的一声“席廉哥”,席廉眉梢微跳,“有事记得同我联系。”
席廉对她,始终温柔。
“嗯!”
“邹晴。”席廉挪过一个身位靠近,一只长臂搭在开了一半的车门旁,又说,“放心,我一直都在。”
邹晴抿唇,视线凝结在他稍稍倦怠的面容上。
只是此刻的她,眸底沉着迷雾般的光芒,那是席廉无法洞知到的情绪。
对视片刻后,邹晴轻轻答了声:“知道。”随后便不再停留地下车,往出租屋的小区门口走去。
开车的助理不懂,“大少爷,邹小姐这是愿意离开二少爷了吗?”
席廉关上车门,上秒的脸色温柔已被一抹阴暗所替代。
“现在不是她要不要离开的问题,而是要邹家人,急于上门嫁女儿。”
“邹家千金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席廉扯开一丝邪笑,话里藏话,“不是还有个干女儿吗?”
唐莹是邹冰的事,邹家哪里敢提这起“乌龙事件”。
话落,席廉心中已有了下一步计划。
他升起望向邹晴离去的背影车窗,对前面的助理说:“开车去邹家,去会会那个如今破产了的邹总。”
……
而此时刚按开电梯门的邹晴,前脚还没踏进去站稳,后脚就被人包裹式的推了进去。
恰在她被惊得要高声呼叫时,身后那股熟悉的冷厉雪松,摄魂夺魄而来。
她下意识缩回脖子,脸侧却